“……你怎麼知道?”時季揚眉反問,實際上她更想問的是“你誰??”
“啊,因為有很多人之前都像你一樣帶着相機背包到山裡去,有人不小心摔斷了腿,有人被猴子拽走包或者被野豬攻擊了,但這都不是最可怕的。”少年興緻勃勃朝她說道,仿佛時季對此很感興趣。
奇異的藍眼睛,自說自話的奇葩樣子。突然之間,她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六眼”、“離譜”、“不着調”、“入學新生”,眼前這位雖然沒穿咒術高專的制服,但是藍眼睛、自來熟、看上去大概也是十五六歲,這不就是“冥冥”說的第二個人嘛,是跟咒靈操術那位互通有無了之後在這等着試探她麼?
“最可怕的是有人在某個山洞裡感覺到了可怕的東西哦,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那到底是什麼。他是被活活吓死的,被人發現的時候鼻子和眼睛裡都在流血。”少年嘻嘻哈哈地說着在一般人聽來堪稱驚悚的故事。
時季突然停下步伐。少年也跟着停下,仍在喋喋不休:“聽說那東西不出來的時候,可以通過使用攝像機拍照來吸引它哦,因為它最喜歡被受害者拍下來了。”
她盯着他鏡框下一點玻璃珠子似的通透瞳孔,神色微冷,毫無波動。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甚至吸引了路人的側目。
“你跟了我一路就為了講一個莫名其妙的鬼故事?”
“哦吼,你完全不害怕呢。”少年笑得堪稱肆意,“這故事是個鋪墊,我想看看你的相機。”
“如果我拒絕呢。”
“那确實會有點難辦,因為這裡還有人沒辦法直接動手,不過就這樣跟你耗着我也是完全可以的,反正明天是周六。”少年攤手,皺了皺眉,但誰都能看出他完全無所謂。
時季在他還沒說完時就直接走進手邊的一家餐館内。
“歡迎光臨。”熱情的服務員立刻迎上來。
“二位。”時季回頭,示意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是一塊的。
“喂喂。”這次輪到身後這家夥不明所以了。
“我們要聊的是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坐下呢。”時季笑得極其溫柔和善。
“那你請我嗎,姐姐?”少年近乎挑釁道,他也很少遇見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嗯嗯。”時季不置可否。
兩人于是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時季将相機放在桌上,又放下包。
“我去下洗手間。”
少年懷疑: “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
“你覺得我能憑空從店裡消失?”
“這誰知道呢。” 這白毛少年最終拿起相機跟着她站在了女廁所門口,成功收獲了一位從裡面出來的女士的狐疑且略帶鄙夷的目光。
但這家夥完全是厚臉皮,絲毫沒有窘迫,還擺出一副純良面孔:“我在這裡等我姐姐,幫她看東西。” 對面的女士瞬間理解了一般,嘴裡一口一個“懂事的帥小夥。”
時季震驚了 ,這倆人的話咯噔得她有點不适……孩子,你真的無敵了,咒術最強原來内心也這麼自洽。
算了,丢棄一個相機和一個帆布包也沒什麼,反正裝有咒靈的瓶子在她衣服口袋裡。那相機裡雖然有顯映咒靈的照片但也僅止于此,不會暴露她絲毫的信息。
時季在廁所隔間裡看着手機上傳來的訊息,冥冥:快點溜,那家夥上個月還自己單滅了一隻特級咒靈,你跟他打起來隻會兩敗俱傷。
她在廁所隔闆上以手畫出常人難以理解的直線和曲線,這些線條彌散出紫色的女巫魔光,很快成為一扇波動的光門,她立即跨進去,消失于此。
六點三十,時季憑空出現在植物園木屋内。
小可和小櫻兩隻腦袋湊在一處,打遊戲打得火熱。
“時季姐你回來啦。”小櫻立刻扔下遊戲機。
“啊真是的,這關又沒過。”小可望着屏幕上的“game over” 抱怨道,看見時季手裡的大福袋子立刻飛過來一頭紮進去。
“你和小櫻一人一個。”時季制止了此黃色飛行物試圖侵吞兩個的舉動。
“時季姐,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沒事,就是回來路上遇見一個猝不及防碰上一個難纏的奇葩。”雖然時季是笑着說的,但卻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