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情況以後，Earn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當初之所以選擇默默離開，是因為她覺得世界很大，不刻意去見面，兩人就不會重逢，等所有熱情都消失在等待中，她就會成為被遺忘的那個。

可老天爺似乎很喜歡和她開玩笑，讓她們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蘇西耷拉着腦袋，不敢擡頭看Earn的眼睛，“昨天情況緊急，沒有注意醫院的事情，我一會就去申請轉院。”

Earn閉上眼，過去的種種又一次在她心間拉扯，崩潰的感覺讓她避無可避，情緒像是蔓延而下的洪流，淹沒所有，“不用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可是好不容易走到現在……”蘇西的面上充滿了擔憂，她知道Earn一直沒放下過Fahlada，可當初沒能說出口的話，現在就能輕易說出口了嗎。

Earn苦笑了下，“如果當初沒有找錯人就好了。”

蘇西很是愧疚，“都怪我，是我這個系統太不靠譜了。”

Earn搖了搖頭，“你去吃飯吧，我想和P'Mor單獨聊聊。”

Fahlada不知道Earn和經紀人聊了些什麼，再次進入病房，Earn對她的态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病房内，“别太靠近我，這個距離就好。”

Fahlada皺了皺眉，卻不聽，往前又走了兩步，膝蓋抵住床沿。

久違的氣息宛若遊絲，一縷一縷鑽進Earn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這感覺熟悉又陌生。

“怎麼會出車禍？”

“意外。”

一抹無助的笑挂在Fahlada嘴邊，“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我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已經分手了，見不見面重要嗎？”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可Earn的心裡早已揪成一團。

苦澀在兩人中蔓延，再開口時Fahlada的聲音夾雜着幾分哽咽，“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Earn攏在被子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隻是新鮮感過了，覺得膩了。”

Fahlada表情滿是不解，“新鮮感？膩了？”

Earn偏過頭，不想被Fahlada發現她泛紅的眼眶，“你知道嗎，當初學校的人都說你很難追，所以我才會對你産生興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像解謎遊戲，每個關卡都會激發玩家的探索欲和成就感，可當所有謎題都解開，這個遊戲就沒有意思了。”

Fahlada隻感覺心髒被狠狠刺痛，“所以我們的感情對你而言是一場遊戲？”

Earn偏過頭，不想被Fahlada發現她泛紅的眼眶，“可以這麼理解。”

“所以你對我沒有興趣了，是嗎？”

“是。”

Fahlada面含怒氣，扳起Earn的下颚強迫其與之對視，“那剛剛的吻算什麼，說想我又算什麼？”

Earn直直對上Fahlada漆如深海的眼眸，“認錯人了而已。”

Fahlada試圖從Earn的情緒中找出一絲破綻，“可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是你聽錯了。”

聽錯了三個字刺激了一下Fahlada的聽覺神經，她的眼尾通紅，一滴淚重重落下來，“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嗎？”

“到此為止吧，我已經愛上别人了。”說完這些話，Earn的嗓子裡堵成一團，呼吸都有些困難，可就像蘇西說的已經走到現在，她不能心軟。

Fahlada隻感覺大腦一陣轟鳴，後面Earn說什麼她也聽不見了，就像是有一道很厚的玻璃阻隔住了她們。

等Fahlada渾渾噩噩離開病房，Earn的淚才肆意落下，心髒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開，鮮血噴湧的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