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仇钰,特别好笑,看樣子,是真的不要他那個娃娃親的丈夫了,居然親自動手往季祎桉的嘴裡塞試卷。”
“怎麼會有兩個大男人定娃娃親?我看,那個叫仇钰的說不定下面根本沒有那個玩意。”
“要不下次,我們趁他上廁所的時候看看?”
“你确定他會去男廁?”
“……”
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落了過來,仇钰想要當做沒看見都不行,他硬着頭皮,迎上了那幾道目光,越過那幾個男生,視線最後停在了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戴着鴨舌帽的秦晟的身上。
帽檐落下的陰影将半張臉都浸沒其中,襯得線條本就偏硬的五官更是充滿攻擊性。
他恹恹地挑着眼尾,修長的腿搭在一旁的桌子上。
而那張課桌的主人不敢怒,也不敢言,縮着身子 ,偶爾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系統提醒:【帶鴨舌帽的就是這本小說的主角攻秦晟。】
仇钰下意識又看向了坐着秦晟,或許是因為他打量的目光太過不遮掩了,男生微微擡起下巴,黑色的帽檐下迸射出陰沉狠戾的視線,吓得仇钰急忙低下了頭。
他稍稍舔了舔下唇。
被衆星捧月的秦晟宛如一個土皇帝般,似是在學校中,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幾個男生突然向仇钰走了過來。
仇钰無比清楚,他的課桌能夠保下來,是因為這些男生們覺得他現在和他們一樣,都是跟班,這才放過了他,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是和季祎桉走得很近的話,恐怕下次再見到他的課桌時,也會像季祎桉的一樣,七仰八合的躺在地上。
就在他發呆時,肩頭被人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吐槽的話緊随其後:“這麼瘦弱,真的是個男的嗎?”
仇钰正要揚脖反駁,朱德佑低下頭,氣息打在他的耳邊,不懷好意道:
“季祎桉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你假意幫季祎桉撿書,等他要接過書時,你不要松手,然後微微用力,撕爛他的書。”
仇钰臉色又白了一些,想到季祎桉那些被保護的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使用過的嶄新的課本,他下意識搖頭拒絕,“我不能 ……”
朱德佑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聲音帶着幾分鄙夷的戲谑,“你不是說和我們一樣讨厭季祎桉嗎?你要是不做,那就是騙我們,你知道騙我們的下場嗎?”
“秦少也在看着你。”
仇钰下意識望向了秦晟所在的地方,秦晟緊繃着下颚線,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仿佛對他這邊發生的事情都滿不在意。
朱德佑視線一直落在仇钰的臉上,将仇钰臉色變得慘白的整個過程收入眼底,少年顫着濃密的羽睫,輕咬着已經豔紅的唇瓣,幾乎嬌豔欲滴,細微的反抗聲倒也不至于會讓人完全忽略,但會勾起本就暗潮洶湧的惡意,想要狠狠欺負少年。
朱德佑呼吸一滞,語氣中除了兇狠外,還多了些别的情愫在其中,“你要是不做,我就玩哭你。”
朱德佑忽然就不說了,仇钰正好奇朱德佑接下來的話,忽然有人從他的身後重重地推了一下,他整個人踉跄地跌落出去,鞋底的觸感有些不太對勁。
他下意識低眸看去,自己的鞋子不偏不倚,剛剛好踩在了季祎桉掉落在地上,并且被封吹開的物理書上。
仇钰做賊心虛的急忙想要收回腳,從教室後門落進來的光線忽然一暗,他下意識看了過去。
季祎桉逆着陽光走了進來,落在他身上的柔和明媚的陽光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聖潔的光影,愈發的高不可攀,将本就高挑的身形的影子拖得更長了些。
面龐白皙勝雪,潋滟的眼眸微微垂落,纖長的羽睫擋住了眼底的神色,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抿。
仇钰感受到季祎桉的視線輕飄飄的落下在了他的身上,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朱德佑的話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響起,鬼使神差下,他彎下腰,撿起了書。
起身時,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似是想要拉他起來,可他卻不敢接受這樣的善意。
“小钰,謝謝你幫我撿書。”季祎桉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像是出現在寒冬臘月裡的一陣春風,溫暖但又很快猝滅。
“嗯……”
仇钰大腦一片空白,他側眸看向懶散地坐在座位上的秦晟,男生輕眯着狹長的眼眸,目光第一次看向了他。
像是被祈禱供奉了許久的菩薩眷顧了一般,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湧上了心頭。
“季祎桉,你的書。”
書是敞開着的,在季祎桉握住書的一側時,仇钰并沒有立馬松手。
紙張撕裂的聲音讓仇钰肩頭一抖,等他回過神來時,手中的書隻剩下一半了,另外一半則是在垂落着眼眸的季祎桉的手裡。
書本被撕裂的地方像沒有生氣的人的肌膚,如此慘白。
季祎桉擡起眼眸,仿佛浸泡在冷水中的瞳子倒映出來的是寡淡的平靜。
仇钰胸口好似被針紮了一下,隐約有些刺痛,他動了動唇,剛想要解釋,搭在他肩頭的手臂好似又長出了一隻無形的手,扼制住了他的喉嚨。
他下意識側眸看去,帶着鴨舌帽的秦晟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還将他攬住了。
秦晟身上有着濃烈的木質香水味,好像還有些醉人,仇钰聞了兩下,就感覺自己好像醉了一樣,頭重腳輕。
秦晟放在仇钰肩頭的手臂,限制了仇钰的動作。
“小钰,謝謝你幫我撿書……”
“呵,你們看到了,他剛剛還在對仇钰笑。”
陰陽怪氣的話從不懷好意的朱德佑的口中飄了出來,他對着季祎桉手中隻剩下一半的書吹了聲口哨。
但口哨還沒有吹完,忽然對上季祎桉陰沉晦暗的眼眸,裡面翻湧着令人窒息的陰戾。
在他發愣間,口哨聲在他的嘴裡戛然而止。
仇钰見季祎桉臉色如此蒼白,他還想要解釋,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秦晟永永遠遠地堵在了嘴裡。
“仇钰,你說的這個方法還真管用。”
“治理他這種賤貨,就應該用這種方式。”
“既然物理書都被撕了,其他書也不用留了,都撕了吧。”
得了命令的男生們就如同蝗蟲一半,橫沖直撞的将地上的書撿起來都撕了。
季祎桉放在書包裡的書他們也沒有放過。
大片大片書頁落得滿地都是,上面還有季祎桉工整的筆記。
刺耳地撕書聲讓仇钰下意識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他不想聽,一點都不想聽。
他很害怕。
可這個時候,有人往他的手裡塞了什麼東西。
他擡起頭,剛好對上秦晟陰毒戲谑的目光。
“這個,你要好好藏起來。”
從方才他就注意到了,秦晟看向季祎桉時,眼中滿是淬了毒的恨意。
似是恨不得要将季祎桉剝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