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和那些有着超自然能力的人類最大的不同在于能否使用咒語。超自然能力來自家族遺傳,也許在先輩們身上表現不明顯,但随着遺傳與積累,到某一代會發展成具體的能力。」
「每個巫師的性格不同,魔力的表現形式也不盡相同。例如理性的巫師,魔力源自他的大腦,而感性的巫師,魔力則存于他的心髒。但多數情況,普通巫師的魔力來自血液遺傳。」
「巫師的血液中流淌着魔力,這種魔力會通過繁衍遺傳給後代。巫師和巫師結合,下一代血液中的魔力會得到強化,而和普通人結合則會稀釋魔力,幾代之後家族後代會徹底淪為普通人。」
「少數的巫師一生中會遇到特别的人,無法單純歸類為好事或者是壞事。所以要仔細辨别,他們可能是幸運星,也可能是克星。」
安靜的房間内,紙張翻動的聲音停下。
“克星。”
“幸運星。”
埃維莉娜輕喃道。
她合上書,用手臂把書推到桌角,和已經看完的書籍放到一起,那裡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誰會想到有一天她會花費一整晚時間去翻看無聊的理論知識。她是如此讨厭那些枯燥、無趣的文字,過去她都會直接跳過,直接翻到關于咒語那部分。
她帶來的書并不多,書中也沒有關于“特别”的具體描述。但她知道,從愛德華·卡倫身上發現的,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他會是哪種?
她歎了一口氣,把手放在心髒的位置,回憶着愛德華·卡倫帶給她的悸動。
他會是她的克星嗎?用他的溫暖和善意博得她的好感,然後在某一個時刻,在她完全對他放下戒心後,将鋒利的牙齒刺入她的脖子。
埃維莉娜不喜歡這個猜測,她皺緊眉,用力甩了甩頭,将腦子裡的幻想趕走。
一切都沒開始,她何必這麼悲觀。況且書裡說了是人類,也許吸血鬼根本不在此列。愛德華·卡倫既不是她的幸運星,也不是克星,而是她生命中出現的一個意外。
他們的人生就像兩條平行線。
永遠不會有交集。
她該忘掉那種溫暖,而不是貪戀。
埃維莉娜對自己說道。
但她做得到嗎?
在察覺了自己對愛德華·卡倫的好感後,仍然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回到平靜的生活中。
牆上的挂鐘響了三下。
埃維莉娜擡起沉重的眼皮看過去,已經淩晨三點了。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索性直接趴在桌上,臉頰枕在手臂上。
在屋外淅瀝的雨聲中,她拽了拽身上的毯子,漸漸進入夢鄉。
或許夢裡她會找到答案。
福克斯的大雨在清晨逐漸轉小,枝頭上的山雀叽叽喳喳着迎接黎明。
埃維莉娜把耳朵藏在手臂下面,自從到了福克斯,第一個叫醒她的再也不是鬧鐘。她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眼挂鐘,5點16分。
她才睡下兩個小時。
想到待會還要去學校,開始她枯燥乏味的一天,這比睡得正香卻被吵醒更令她郁悶。
她心裡瞬間做好了決定。
一個剛出院不久的人一路奔波到了新環境,再次因為身體不舒服請假是多麼的正常。
她揉着眼睛從椅子上站起來,默念咒語移動到卧室,然後從書桌上拿起她的手機。
一個合格的女巫會擅用咒語為生活提供便捷。
她點開短信,從收藏裡找出過去專門用來向老師請假的那條短信息,她在句子裡加了兩個咒語符号,代表默許和忽視。可以讓看到短信的老師潛意識裡對她編出的理由深信不疑,并且不會事後追問。
發好短信,埃維莉娜把手機放回桌上,轉身走到床邊,脫掉拖鞋爬上床。她需要睡個回籠覺,在福克斯這個雨水充沛的地方,充足的睡眠會讓她的身體得到片刻輕松。
這是她在福克斯睡的第一個好覺,醒來已經下午4點。她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吹幹頭發後,穿着保暖的居家服走進廚房,她要找些吃的犒勞她饑腸辘辘的胃。
她還沒找好可以預約送餐的餐廳,或者廚藝一流的家政。
這幾天她的三餐幾乎都是麥片、牛奶、水果,現在是在新環境的第一頓像樣的晚餐。
埃維莉娜拉開冰箱門,看着裡面按照她的喜好分類,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速凍食品,唇角微微翹起。
克裡永遠這麼細心,他才離開幾天,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也許她可以給他寄幾瓶酒當做謝禮,就像她平時給自己調的那些緩解疲勞的酒。但她不會告訴他這種酒她也喝過,不然他操心的事又多了一項。
埃維莉娜不想等到明天甚至以後,她想現在就做。把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冷凍披薩放到料理台上解凍,她回到卧室換衣服準備去超市。
超市在公路邊上,離福克斯中學不遠,她上學的路上有看到過。
“嗡~嗡~”
書桌上的紅色手機震動着,埃維莉娜朝着手機的方向伸出手,下一秒,手機騰空飛到了她手中。
來電人:樂米莎
樂米莎是個年長她五歲、擅長通靈的女巫,讀心是樂米莎的額外天賦。
有一個會讀心的朋友總是讓人疲于應對,不得不消耗更多精力去對抗,否則你的秘密會無處可藏。
還好樂米莎無法通過電話讀她的心,她不需要把自己調整到防衛狀态。
埃維莉娜接通電話,“嗨,找我什麼事?”
“工作和私人都有。你想先聽哪方面?”
這語氣可不夠友善。
“工作吧。”她回道。
“第一件,我接到了客戶投訴,一位叫阿曼達·雷德的女士,她投訴你賣的愛情藥水根本沒用。不僅沒讓對方愛上她,反而總想殺了她。她差點在一個雷雨夜被掐死在床上。”
埃維莉娜一手接電話,另一隻手把頭發上的發圈拿下來,“想殺了她證明管用了。愛情藥水是詛咒,又不是祝福。”
“我當然知道是詛咒。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在完全不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抛棄一切理性,無條件、全身心的愛上對方的善意咒語。這不過是絕對服從的詛咒,讓被詛咒的人失去自由控制的權利。”樂米莎的聲音中充滿困惑,“但想殺了對方都是後期了,前期應該和深愛一個樣。”
她沉默了半秒鐘,忽然驚呼道,“我明白了!那東西隻要一茶匙就夠了,你賣給她整整50ML。”
“你故意的!”
埃維莉娜無辜地聳了聳肩,“我可沒有。我甚至好心的給那位雷德女士配了一個量杯。”
“所以你在考驗她!”
埃維莉娜對着鏡子用梳子梳理頭發,對雷德女士的遭遇毫不同情,“是她自己貪心,這可不怪我。”
“天!”樂米莎怒吼道,“現在可怎麼辦?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殺掉。别忘了你可收了她一萬美金。”
埃維莉娜不滿地撅起嘴唇,“别說的我好像占了多大便宜。她本可以用一萬美金,讓她那位年邁的丈夫把她寫進遺囑繼承人裡,她就可以繼承他的幾百萬英鎊了。是她的貪婪害了她。”
“莉娜。愛情藥水是違禁品,”樂米莎的态度強硬起來,“那女人天天來鬧,放着不管肯定會讓那群老古闆知道,到時我們都會有麻煩。所以你必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