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展會那晚上?
盛桉大概知道徐希瑩想問什麼了。
她不露聲色:“當然是和長澤在一起,不然呢?”
“哦?”身為觀衆的徐希瑩臉色難掩興奮,“二小姐,你确定嗎?你可想好了,觀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奴隸一旦被抓住違規的話,懲罰可是很重的!我再問你一次,你确定嗎?”
盛桉道:“當然确定。這種事有什麼好撒謊的?”
徐希瑩朝右側擺了擺手。
人群中站起來一個很年輕的女人,是個陌生面孔,一身職業裝。她走向盛桉,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張照片來,遞給盛桉:“二小姐,我是徐組長的秘書,這是她交待我交給您的東西。”
還别說,有這位看起來很專業的秘書在,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嚴肅起來,遠不是一個遊戲這麼簡單了。
盛桉接過照片,低頭看去。
照片應該是拍立得拍的,膠片感很重,氛圍更是一絕。燈光從側邊打來,簇擁着照片中相對立着的一男一女。女人一身紅裙,半仰着頭看男人,神色裡帶着幾分脆弱。男人則一身西裝,正垂眸看着女人,面帶關切。
不得不說,拍得真好。男俊女美,張力拉滿,就像是電影海報一樣。
尤其照片中的主人公還是賀長澤和姜月清,真人帶入,故事感就更強了。
倘若盛桉當時不是正好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隻看這張照片,她都能腦洞大開,腦補出賀長澤和姜月清兩人的久别重逢,互訴衷情,重修舊好……等等一系列的故事了。
好奇怪啊,她當時曾經離他們那麼近,就這樣她都沒看見故事現場,徐希瑩是怎麼會有這種照片的?
盛桉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徐希瑩以為她是不肯相信,不由啧啧兩聲:“好讓你知道,姜月清簽約徐氏娛樂了。她跟老東家解約的事鬧得不太好看,她的經紀人陰了她一手,想把這些黑料都爆出來,是我們公關下來了。”
原來這件事竟然這麼複雜嗎?她以為小報上報的“姜月清夜會神秘男友”之事完全就是捕風捉影,沒想到背地裡竟然還夾雜着這種交鋒。
也不知道姜月清後不後悔,這麼折騰一通,竟然隻說了一個同學會的事……
盛桉思維發散了一下,很快又拉了回來。
她看向徐希瑩,後者也正看着她,神情裡帶着一種浮于表面的虛假同情,高高在上,仿佛是施舍。
她這樣全情投入,反倒讓盛桉啼笑皆非。
她道:“徐希瑩,你發現你是真的恨我啊。我實在好奇,這些年,我是怎麼得罪你了嗎?”
徐希瑩假假地笑:“說什麼呢?我們現在不是在說遊戲的事嗎?雖然出了這種事我們對二小姐深表同情,但那畢竟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我們外人就不看熱鬧了。
“我們隻關注遊戲本身。就遊戲規則來講,二小姐明顯是撒謊了的,雖然很遺憾,但現在,觀衆審判……”
“先别忙,”盛桉打斷了徐希瑩的表演,“我可沒撒謊。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從别的渠道得到了什麼小道消息,覺得長澤和這位姜女士有什麼故事,但可能真要讓你們失望了。
“你們大可去查證一下,照片裡的這面牆是臨江花苑23樓的右側牆,隻要順着這面牆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一扇大門,那是23樓2号門,也就是我家!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看看照片角落的這團影子。這不是什麼鬼影,而是電梯口的盆栽的影子。它剛開了花的,可惜燈光太暗了,沒把它拍好。”
盛桉說着,看向徐希瑩,面露微笑,“兩天前,展會結束後,我和長澤一起回家,發現姜小姐在等我們。
“她代表高一八班,來邀請A市新晉商圈新星賀長澤參加老同學聚會,就這麼點事。”
徐希瑩臉上的笑緩緩收起。
盛桉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倘若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故事……誰會把故事現場定在自己家門口呢?這未免太沒有品味了,不是嗎?
“徐大小姐,不知道我之前的回答,算不算遵守了遊戲規則呢?”
徐希瑩定定看了她半晌,慢慢笑了:“算,當然算了!遊戲繼續!”
音樂響起,盛桉将手中的沙包抛了出去。
接下來一連三輪,盛桉都成功地避開了。場上新的奴隸們被國王們折騰得不輕,吵吵鬧鬧之下,氣氛慢慢恢複了喧鬧。
一直到第四輪,盛桉即将接住沙包時,有人在鼓點聲裡突然喊了一句:“起舟哥,你們怎麼來了?”
盛桉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看了過去。
沙包從她指尖劃過,仿佛是懲罰她的分心,又從她指尖劃走。
盛桉怔了下。
鼓點慢了一步斷開,盛桉聽見了徐希瑩的聲音,像是貓逗老鼠似的:“新的奴隸已經出現。哎呀,許二小姐,怎麼又是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盛桉沒理她,而是看向門口。
那道聲音确實不是在唬人。偏廳的大門正慢慢被推開,走廊的白燈光争先恐後湧了進來。兩道人影伴着燈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是徐起舟和賀長澤。
人群的喧鬧聲慢慢小了。
徐起舟的聲音很溫和,如他這人給人的第一印象一般,十分紳士,風度翩翩:“你們繼續玩你們的,不用管我們,我跟賀總隻是來取個東西而已。”
話雖如此,人群的目光還是不由追随着兩人。人都是慕強的。在他們的社交圈裡,這兩人已經是同齡人裡絕對的領頭羊之二了。
徐希瑩的姐妹團們,則更關注盛桉的神情,尤其是剛才特地點出徐起舟他們進來了的那位。如果盛桉沒記錯的話,這人就是在她領證當日發朋友圈嘲諷她的人。
她好像還是本輪的國王。
真煩人。
盛桉忍不住皺眉。
徐起舟和賀長澤越過人群,徑直朝着盛桉幾個人的方向而來。
盛桉周圍的女生們都微微深吸氣,仿佛是想借此平複激動的心情。
盛桉甚至聽見了她們的小聲低語:“是來找誰誰誰的嗎?”“某某身上是不是帶了他們要用到的東西?”
說得盛桉也有點不确定起來。
怎麼?他們這是要找人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