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室内有點悶的緣故,岑栀感覺喉嚨有點幹,便收回視線,順手從一旁的自助餐台上拿了一杯水。
待喝到嘴裡,她才反應過來是香槟,便趕緊放下。
岑栀愛惜嗓子,平日很少沾帶刺激性的飲料或酒水等。
而自助餐台上準備的絕大多是香槟洋酒,果汁飲料又太甜膩,于是她向侍者要了溫水。
侍者聽了,很快去幫她拿。
等她轉頭時,徐司衍人已經不在原地。
岑栀就在旁邊轉了下,未想一個男人端着酒杯走上前,找她搭讪。
“小姐怎麼稱呼?”
岑栀聽了,撞上男人上下打量的目光,同時他身上濃稠的煙味,令她不自覺往旁邊挪了兩步,随口編了個姓氏:“我姓陳。”
“陳小姐一個人?要不去那邊坐會兒?我們在玩遊戲,剛好差人,可以一起。”男人指了個方向。
岑栀循着掃了眼,那邊的沙發上倒是有男有女,但沒有一張她熟悉的面孔。
這會兒鄭嫣然還沒回來,她也不可能獨自同一群陌生人玩兒,便婉拒道:“我在等朋友,不必了。”
“害,你邊玩邊等嘛!而且等你朋友過來了也可以一起。來吧……”男人沒什麼邊界感,想上手拉岑栀的胳膊。
好在岑栀反應很快,連忙避開,拒絕的語氣不自覺強烈了些:“真不用。你們玩兒。”
她說完,也不等男人有什麼反應,便擡腳離開。
“喂——陳小姐!”
身後那人不依不饒,岑栀便加快了步伐,逛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是相互打通的,賓客可以随意走動。
而這裡則架着兩三張牌桌,而牌桌旁也或坐或站了好些人圍觀。
岑栀原本打算在角落找張沙發歇會兒,餘光瞥見之前那個男人正坐在牌桌前。
她思忖了下,很快改變主意,走過去湊熱鬧。
風衣外套被徐司衍随意搭在椅子背後,淺色襯衣包裹着精壯的身材,襯衣領口微敞,袖口則卷起,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顯得随性慵懶。
他端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紙牌,面對周身嘈雜的環境,神色格外專注,一言不發地摸牌或是出牌。
“徐律,我可就剩最後兩張了。”坐在他對面的人道。
徐司衍聞言,唇角這才動了動,銀框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微彎,下一秒放下自己手裡的那幾張牌,“不好意思,這回還是我先。”
話落,原本勝券在握的秦勉愣了愣,仔細瞧了瞧徐司衍出掉的牌,像是被氣笑了,示意身旁的人洗牌。
他點了支煙,臉上倒是沒有輸掉的不悅,姿态仍然閑适松弛:“待會兒等韓蕭雲來了,讓他也跟你玩幾把。他之前投資的那個項目現在發了,最近賺得盆滿缽滿,你想辦法從他那裡撈點……”
徐司衍也笑,見秦勉遞煙過來,擺手拒絕,“謝謝,戒了。”
“這麼自律?那平時忙起來靠什麼排解壓力?平時叫你出來放松你也不來,連煙都不沾了?”秦勉打趣道。
徐司衍沒答,伸手想拿杯子喝水,不想有人提前幫忙遞給他。
一陣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還有水果。”女人笑盈盈遞上。
徐司衍眉梢微揚,見是個面生的女人,動作頓了頓,“謝謝。”
盡管如此,在他接過杯子後,又放在一旁,遲遲沒有喝,更别說吃水果。
岑栀将這一切看在眼裡,尤其是在面對女人湊近和他說話時,她明顯注意到,徐司衍的身體往旁邊偏了下。
他明面上看着紳士而有禮貌,可眼底卻都是疏離。
許是注意到她這道停留已久、且肆無忌憚的目光,原本正與人說話的徐司衍,忽然擡眸尋了過來。
岑栀怔了怔,這回并未退縮,直勾勾地回應他的打量。
最後還是徐司衍先垂下眼簾,掩去神色。
牌局繼續,岑栀感覺雙腿站的有些酸,但徐司衍他們這邊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正準備先去旁邊坐着歇會兒,有人猝不及防拍了下她的肩頭。
“陳小姐,原來你在這兒啊?”
男人聲音有點大,又有點張揚,所以引得不少人側目。
岑栀皺了皺眉,轉頭看去時,客氣又疏離地應了聲,想着往前朝人堆裡鑽,這樣他也沒臉跟上來。
最後也不知是誰無意間絆了她一腳,岑栀步伐變得淩亂,不小心撞到身邊的人。
這引起那人的不滿,立即不爽道:“擠什麼啊!?”
那人脾氣沖,甚至伸手推了下岑栀。
沒想到别人會動手,岑栀不受控制地往前栽,而站在跟前的人剛好自覺避開,唯恐被她的冒失殃及。
岑栀努力刹住車,卻仍然不可避免撞上牌桌,驚得在座的人紛紛側目看她。
秦勉率先瞥了岑栀一眼,在她臉上停留兩秒,又看了看那隻扶在她腰上的手,沒吭聲。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有人來投懷送抱。同時心想徐司衍這張臉真是個禍害,走到哪裡都有迫不及待撲上來的人。
而岑栀在感覺到有隻手扶着自己後,先是愣了愣,随後迅速站直身體,對上那雙幽深沉靜的眸子,“不好意思……”
“沒事,下次注意點。”徐司衍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看向秦勉,“秦總,還玩嗎?”
*
去洗手間時,岑栀還在反複回想徐司衍的那句話,以及周圍人剛才的反應。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當時還有人在旁邊“嘁”了一聲,說了句真低級。
難不成都以為她是故意的?
恰逢洗手間的梳妝台前有人補口紅,岑栀經過時,聽到兩個女人談論。
“你怎麼沒陪秦總打牌?”
“這會兒湊熱鬧的人多了去了,我還是抓緊給自己找找清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