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錦蘿微微颔首,眉間憂色稍退。
行至窗前,放眼遠眺,街上人來車往,梁敏淇也湊過來一同看,忽見街上有個人特别眼熟,甯錦蘿也看見了,眼神透露出驚訝。
梁敏淇将小二喚來,給了他幾個錢讓他去請人上來,小二滿臉堆着笑,腳下生風跑了出去。
不多時,人很快便上來了,一女兩男,其中一位正是餘詩音。
其中一位俊雅溫潤的男子朗聲道:“剛巧在下面碰見餘姑娘和餘兄,便一道上來了。”
梁敏淇見了餘詩音十分親熱,拉着她的手坐下,見三哥哥也來了,很是高興,把甯錦蘿拉過來介紹道:“三哥哥,你這段日子在書院沒回家不知道,這是甯表姐,來家裡有小段日子了。”
甯錦蘿适時看向他,溫和淺笑,微微颔首:“三表弟。”
梁巍滿臉訝色,眼中閃過驚豔,這位表姐竟出落得越發嬌豔動人,隻是内心猶有疑惑:甯表姐不是在越州許了人家,按理說應該成婚了,怎麼還來京城?
知道此時不是問這些的時機,梁巍壓下疑慮,爽朗一笑,行了個揖禮,嗓音清亮,如山水擊石之聲:“見過表姐,許久未見,表姐一如既往美貌。”
甯錦蘿抿唇淺笑,轉而看向餘詩音,輕輕颔首。
餘詩音回之一笑,溫婉介紹道:“這位是兄長餘兆言。”
甯錦蘿微微一笑,就當見過。
餘詩音又對着餘兆言道:“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甯姑娘,上次在永慶王府為了救我自己也掉下水中。”
餘兆言本來對甯錦蘿印象就很不錯,聞言收起笑臉,一臉正色,拱手扶着甯錦蘿道:“多謝甯姑娘出手相救,沒想到甯姑娘不僅貌美如花,而且心地竟也十分善良,令餘某敬佩不已。”
甯錦蘿不禁臉上發熱:“餘公子言重了。”
幾人又寒暄了會,剛好小二就把菜端上桌,色香味俱全,光是聞味道,就叫人食指大動。
衆人入座,紛紛起筷,幾位姑娘家倒是文靜,聽着梁巍和餘兆言兩人讨論着書院裡的事。
原來,餘兆言也同梁巍一樣,在玉山書院讀書,兩人既是同窗,私下又交好。
聊着聊着,梁巍突然停筷,其餘人皆看向他不知他想作甚。
梁巍掃了眼梁敏淇和甯錦蘿兩個,滿臉疑惑:“六妹妹今日怎麼沒來?以前她可是最積極的。”
梁敏淇解釋道:“原是一同來的,隻因她說有些事情要處理,去去就回,叫我們不必等她。”
梁巍了然點頭:“這丫頭,什麼時候竟然連吃飯都顧不上了。”
“我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梁觀溪小喘着氣推門而入,揚聲喊道,見有其他人在,聲音生生降了下去。
“三哥哥,你回來啦。”梁觀溪迅速到梁巍身旁,拉着他的衣袖輕晃撒嬌,“三哥哥,你答應給我帶的東西呢。在哪裡?快拿出來。”
梁巍放下筷子,笑着道:“我還沒問你去了哪兒,你倒先跟我要起東西來了。”
梁觀溪笑容一頓,雙頰飛上紅雲,裝作沒聽見:“三哥哥你别打岔,快點把東西拿出來,不然你将永遠失去我對你的喜愛。”
梁巍歎了口氣,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忘了。”
梁觀溪不依,最後梁巍答應,待會她看上什麼東西他都買給她。
梁觀溪這才破涕為笑。
梁巍催着她:“快坐下吧。”掃了眼桌上的食物,又道:“我們都吃得差不多了,再給你叫個獅子頭吧。”
梁觀溪倒了杯桃花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過了。”
因着有外人在,梁敏淇并未多喝,見梁觀溪她喝酒如牛飲,有些不大認同,低聲道:“六妹妹,桃花酒要慢慢地品,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
梁觀溪:“慢慢地品?那多沒意思啊。”說罷,又一飲而盡。
梁敏淇不願與她争辯,偏過臉不再看她。
甯錦蘿笑而不語,拉了拉梁敏淇的衣袖示意她别生氣。
當然梁敏淇又不是不知道梁觀溪的性子,怎麼會真的生梁觀溪的氣,她隻是對那杯進了牛肚的桃花酒感到惋惜而已。
梁觀溪催促着梁巍去逛街,于是衆人也就沒有久坐,便紛紛起身出門。
剛行至酒樓門口,餘詩音和餘兆言先告辭而去,離開時餘詩音對着甯錦蘿笑道:“上次還沒有和甯姑娘好好說話呢,以後有機會再促膝長談。”
甯錦蘿點頭稱“好”。
餘兆言聞言回頭,微微颔首便轉身離開。
梁巍望了眼他們遠去的背影,收回視線,對着梁觀溪道:“六妹妹,走吧,不是急着買東西嗎?”
梁觀溪:“走就走呗,三哥哥催什麼。”
梁巍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緩解尴尬:“這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一行人先是去了賣胭脂水粉的煙霞閣,那裡的胭脂顔色齊全,香氣撲鼻,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姑娘都愛上他們家來買。
幾個女孩家興緻勃勃,試了好幾種都沒決定下來,任梁巍耐性再好,都覺得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正欲開口催促,梁觀溪拿着兩罐胭脂在他面前比劃:“三哥哥,你說買哪種好呢?”
梁巍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笑眯眯道:“都買下來最好。”
梁觀溪神色雀躍,毫不吝啬地誇獎:“我就知道三哥哥最舍得給我們花錢了。”
梁巍挑眉:“怎麼你二哥哥不舍得給你花錢?”
梁觀溪皺了皺眉:“你還說,你敢找二哥哥要東西?”
梁巍:“我不敢。”
耍完嘴皮子,幾人一人挑了一盒胭脂,讓人送到府上,留下梁巍付錢,她們繼續奔向下一個店。
梁巍搖頭,認命掏錢,今日注定是要被她們幾個吸幹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