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村頭黃狗叫個不停。
輕竹趕緊起身,将地上的被褥裹了一圈收拾好,隔着素白簾子細細聽了帳内人的動靜,便出屋熬藥。
熬着最後一幅藥,藥氣升騰,她忍不住擔憂,不久前娘子傷重,雖說少将軍冒雨連夜請了大夫醫治,但娘子還是生生熬過一夜才把命保住,滲出的冷汗汗濕了床褥。大夫臨走特意叮囑,身子還需好好将養,藥不能停,不然怕是要落下病根,隻是眼下,怕不會在這村落停留太久。
估摸着時辰到了,輕竹端起放涼的藥進屋,輕聲道:“娘子,該喝藥了。”
帳中人伸出白嫩的手接過,一飲而盡。
三。
二。
一。
“……嘔”帳中人被苦得不行,輕竹趕忙遞過蜜餞。
勉強壓下苦味後,帳中人複又躺平,雙眼無神。
如果她有罪,應該讓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讓她穿越。
是的,帳中人也就是江愁餘穿越了。
她明明記得,上一秒她還躺在宿舍床上跟室友讨論點什麼拼好飯,下一秒睜眼就是古色古香的屋檐。
她都懷疑自己吃拼好飯吃出幻覺了。
不敢相信。
再一閉眼又睜開,直接給她上了史詩級強度,增加了毫無預兆的劇痛,從右肩為圓心,覆蓋到整個身體,不得動彈,毫無力氣。
這下她确實不敢閉眼了。
隻見一個古代穿着的老者伸手拔出了她右肩的匕首。
拔——出——了——她——身——上——的——匕——首。
在那一秒,就那一秒,她好像看見她太奶了。
痛啊!!!
痛是明明白白的,腦子是發懵的,人是徹底暈死過去了的。
等她再次痛醒過來,老者已經不在,身邊隻有一位叫輕竹的婢女在照顧她,隻有疼痛提醒着她,這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在演習。
而這幾日,她都躺在床榻上消化穿越這件事。
畢竟她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鹹魚大學生,脆皮且膽小,一點兒也不符合穿書的大女主條件。
反複嘗試閉眼穿回去,屢次失敗之後,她認命了,安慰自己好歹零成本穿到個美人身體裡。
想當初第一次從銅鏡看見自己的臉時,她都驚呆了,好一張芙蓉臉,似花如霧,樂得她多用了一碗飯。
今日份用藥完畢之後,江愁餘準備再次入眠,耳邊卻有斷斷續續的蚊蟲叫。
她伸手揮了揮,聲音越發大,就在她要叫輕竹進來一起共戰蚊蟲時。
“咔咔咔----”
“372号攻略系統綁定成功,現開始分析,宿主:江愁餘,性别:女。
“身份:大學生,特長:無。”
“穿越經曆:無,愛好:睡覺,曾達成連續睡眠十七小時記錄,打敗了全國99%的人。”
“身體素質:支持活着。”
“智商:你怎麼能高估大學生的智商?”
“情商:不做評價。”
“綜合評價:對她最大的贊美就是你可以進步。”
聞者傷心----372号
聽者落淚----江愁餘本人。
“宿主不要傷心,這是總部的判定,我覺得宿主肯定很優秀!”372号開口鼓勵道。
江愁餘:……在真誠地誇贊一個人時,請去掉我覺得。
372号過于活潑,在叽叽喳喳中很快介紹了穿越這件事。
嚴格來說,應該是穿書。
江愁餘是它綁定的第一位宿主,他們穿到了某經典男頻文《甯不為臣》,江愁餘的身份是男主的病弱青梅,以輔佐男主成就千秋偉業為終極任務。
而先前原主重傷便是原著開頭的小高潮,男主胥衡本是安國平邊候的獨子,年少從軍便受封骠騎将軍,立克勝之功,封狼居胥。在赤地一戰得勝後,更是名聲大燥,知曉上疑則毀之,待邊疆平定,順從聖意上交兵權,安心做一個名流貴公子,
誰知在胥衡外出訪友的第二月,平邊侯府突遭賊人,滿府三百八十二人接連被殺,府門口的血沖了三天三夜都未洗淨,聖上大怒,命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一同審案,誰知竟從平邊侯府查出謀逆之物,京城上下無不嘩然。
帝大恸,在百官死谏之下,褫奪平邊候爵位,貶胥衡為庶人,着人捉拿回京受審。
不過是三兩日,大廈已傾,再難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