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密會、偷聽。
這三個詞一總結出來。
作為熟悉經典宮鬥和宅鬥劇情的江愁餘,果斷閉緊嘴,放輕腳步,确定左右前後沒有石子枯枝殘葉等一系列能夠踩起來發出聲響的東西後,當機立斷就準備朝剛來的方向回去。
完全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孟别湘。
走了一步。
……
沒有第二步了。
後面一股大力牢牢控住江愁餘。
順着力看回去。
孟别湘的手牢牢放在自己胳膊上,白嫩的手看起來沒使多大力。
“……”
草!不是,大美人你是怪力少女嗎?
原著裡面不是形容孟别湘柔順可親嗎?不是凡是見過她的人都心生愛憐嗎?
為什麼現在感覺她能一手把自己薅翻??
江愁餘又開始懷疑,這個破系統真的不是把金手指開給出她以外的所有人了嗎?
思緒翻湧之間那邊的說話聲已經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
“……兩姓聯姻是結兩家之好,由不得你胡鬧!”一道清冷的女音,不免帶了絲怒氣。
“正如長姐所說,既然是為兩家之好,為何非得結親,徒增怨侶,如同父親母親一般。”應是妹妹道,聲音清脆,語氣中滿是嘲弄。
“事關家族,此親必須得成,我會寄信回颍州,暫不歸家,直至守着你出嫁。”
“如今父親尚在,家中諸事不勞煩長姐這位出嫁女。”
“不必擔心,父親已然應允我打理你成婚一事。”姐姐頓了頓道。
“我不明白,你已是受命出嫁,颍州那家子沒一個好相與,短短一年,你吃盡了苦頭,如今也要我同你一樣嗎?”
“……婚姻大事,從來由不得人。孟還青是我同父親争取良久才為你定下的,為人沉穩,叔父更是垣州太守。如今世道亂,惟有依附繁枝才能苟活,你嫁過去好生做一個當家主母,平安一生……”
姐姐不容決斷的話音落下,便拉着妹妹的手遠去,逐漸聽不清。
江愁餘沒想到聽見這麼一段争論,主人公還是孟别湘的堂兄。
雖然不是當事人在場,但是他妹在啊。
她忍不住看了眼孟别湘,孟别湘似有所察,瞅見江愁餘臉上明晃晃寫着的你(兄長)沒事吧。
她反而率先笑起來:“無事,大族聯姻,向來如此。”
“黎家擅營生,府中資财不可計數,他們看中孟家勢大,我父親亦需黎家襄助。”
說着,她緩緩靠近江愁餘,柳葉眼眨了眨,意有所指道:“你已是有幸之人,卻非一直如此,須知為人行事不過權衡而已。”
話剛說完,孟别湘瞥見轉角處人影,便直起身,嘴角笑意更甚:“有人來接你了,那我便不送你了。”
她沖朝着這邊來的那人行了禮便轉身離開。
接收着孟别湘巨大信息量的江愁餘還在消化,眼前一暗,胥衡已到了眼前,
他并未問方才孟别湘說了什麼,目光掃過江愁餘确定沒有缺肢少兩。
“走吧。”
江愁餘有些意外,兩方合作這麼快談完啦?
腳卻非常老實地跟着胥衡走,穿過回廊,看見匆匆趕往主院的仆從以及陸續離開的賓客些更是懵逼。
隻依稀從一些夫人小姐的話裡提取中一個信息。
孟太守突發惡疾,病體難支。
回到馬車,在江愁餘第二十七次偷偷看了眼胥衡後,胥衡放下手中信箋,開口問道:“江娘子可有話說?
他這一開口,江愁餘瞬間滑過各種想法。
孟太守重病怎麼回事?怎麼之前從未聽聞?那孟别湘大美人怎麼辦?你們的合作怎麼辦?
她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少将軍幹的?”
胥衡:……?
“孟臨瀚少時師從名醫,習養身之道,身強體健甚于常人。”
江愁餘秒懂,這是在裝病啊,不過好端端的作甚裝病。
胥衡則将小桌上的信箋推過去。
他動作的同時,江愁餘立刻斂眉垂眸坐端,渾身上下寫着我絕對不偷看。
“看。”
“好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動适應的原因,雖然這個朝代的文體與現代有所區别,但她都能看懂,第一次體會到學霸的感覺。
寫信之人很急,信中寥寥幾句。
今上廣納後宮,特派敕使出京,現已入垣州、穎内、會稽、延陵等。
若她沒記錯,今上已是古稀之年,底下的兒孫都能繞太守府一圈了。
罵他老牛吃嫩草都不過分。
不過倒可以看出孟太守為獨女打算的心思。這些日子江愁餘為了夯實自己的閱遍群書的人設,也是拿出期末考的架勢,狠狠啃了幾本書。
其中就有《律明紀》,父患病,子侍疾,不得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