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李真業沒錢的時候,杭心明顯是驚訝的。
“對啊。”姜識集呵呵一笑,“愛?愛他的錢吧!”
杭心徹底亂了陣腳,手上的佛珠差點被扯斷,片刻後冷靜下來,微微笑着,聲音平靜中暗藏波瀾:“說到底一切都是你們的猜測,我說了,我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想說是我殺的也要拿出證據,而不是在這裡給我空口定罪。”
賀枕:“證據有啊。”
杭心一怔。
他指着照片上的凳子:“就是這個。”
杭心左看右看:“這凳子有什麼問題?”
賀枕:“如果凳子倒下是因為她動作太大,那根本不會倒那麼遠,也就是說,凳子會倒那麼遠,是人為的。”
鄭悠然恍然大悟,順着接了下去:“而這段時間裡隻有杭心去過那裡。”
賀枕看着杭心:“更何況你的鑽石也沒那麼容易說掉就掉,想來也是推凳子的時候遇到他妻子掙紮,途中被蹭掉的。”
唐團團:“是啊,如果隻是進屋一趟,沒道理鑽石會莫名其妙掉了,一定有激烈的碰撞。”
杭心咬着牙,眼睛左右亂飄,片刻後才說道:“我是不小心磕到牆上了!那鑽石是能證明我去過,但怎麼證明隻有我去過呢,肯定有其他人先去了!然後殺了她!”
鄭悠然冷哼一聲:“他家是什麼公共場合嗎?誰都能進?而且她是什麼大惡人嗎?誰都想殺她?”
唐團團也跟着說:“是啊,這也太牽強了。”
杭心揪着手指:“也有可能是李真業自己發現人還沒死,所以直接弄死了呢!”
唐團團遲疑片刻:“杭心姐……你冷靜一下吧,就算是我,都記得你們的聊天記錄裡說過李真業是拍了照片就出去了,如果是确保他妻子死了以後才走,那發給你的照片就不應該是這張,更何況李真業說過,他推到凳子後就根本沒敢仔細看,肯定也沒發現凳子沒有被完全推倒。”
杭心呵呵笑了起來:“我很冷靜,如果我想讓他妻子死,完全可以直接告訴他,讓他回去殺了她,完全沒必要我親自去現場。”
賀枕:“不,你正是因為不想讓他的妻子活下去,所以才沒有告訴李真業。因為他已經後悔了,如果你告訴他他的妻子還沒死,他很有可能會回去救人,所以你才親自去了現場。”
杭心一怔,嘴唇顫動片刻,還想說些什麼,卻說不下去了。
幾秒鐘的沉默過後,她捋了一把略顯淩亂的頭發,整個人十分沉靜,甚至笑了起來。
“沒錯,是我殺的,而且李真業也是我殺的,那盤紅燒肉就是鹿肉,從漢堡裡取出來的,本來想着大家都死了我就能出去,沒想到隻死了兩個。”
“當初他老婆遲遲不和真業離婚,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真業将她殺掉的話,我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和他結婚,就算他殺人的事情敗露,我也可以全身而退。”杭心越說情緒越激動,咬起指甲,“可是李真業那個蠢貨,做事一點都不細心,人沒死都沒注意到,還說後悔了?害得我要親自過去處理,早知道他沒錢,我也沒必要做這麼多!”
她指着衆人:“都怪你們,說什麼找兇手找兇手的,還偏偏提到4幢8樓的兇殺案,李真業之前就是住在那兒,他這兩天害怕得很,動不動對着那兩張照片看,結果發現了問題,上午竟然質問我人是不是我殺的,本來這件事可以一直瞞下去的!都怪你們!”
杭心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把利刃從心髒的位置捅出,她不可置信地回頭,倒下,失去氣息。
白蕪雪顫顫巍巍地舉着刀,臉上還帶着血,聲音顫抖地看着其他人:“隻要殺了她,我們就能出去了,對不對?”
唐團團驚叫出聲,連連退了好幾步,鄭悠然抱住唐團團,拍了拍她的肩膀。
賀枕往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牆面,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芒透露進來。
公寓認定的兇手不是杭心,可杭心确實殺過人,也就是說在公寓外殺的人果然不算數,還是要找到公寓内殺人的人。
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現在能算得上是活人的,也就是洛免、唐團團、姜識集、鄭悠然和白蕪雪了,也就是說,是他們中的一個。
看眼時間,已經是晚上,距離22:00隻剩下沒多少時間,衆人紛紛上樓,各自回房間。
賀枕回到房間,坐在沙發上,從茶幾邊緣拿起杯子去倒水,剛起身,發現不對勁。
這杯子,是放在這麼邊緣的位置嗎?
他仔細從自己的記憶中搜尋,當初他是把杯子放在這裡嗎?好像不是,但又好像差不多,應該就是這兒。
算了算了,賀枕放下杯子,出門敲了敲洛免的門。
洛免開門:“今天還要觀察我睡覺?”
賀枕:“不是,我害怕,今天一起睡吧。”
“你明明不睡覺也沒事,非常可疑。”雖然這麼說,洛免還是把他放了進來。
賀枕緊緊跟在他身邊:“有人還第一天就捏碎了按鈕呢,豈不是更可疑?”
洛免解釋:“我沒有,按鈕到我手裡之前就碎了。”
賀枕攬住他的脖頸,湊到他耳邊,輕笑着:“行吧,誰讓你是我男朋友呢,我信你。”
洛免一僵:“你忽然這樣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