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五個小時,我們提前辦個葬禮怎麼樣?”機械音從仇海學的床位傳出,在寂靜的夜色中平添恐懼。
宋越修也坦然接受了現在的局面,蒙頭睡覺。
其他人也躺了回去,楊才捷緊緊攥着被子,根本睡不着,抱着手機播放語音:“平時熬夜,胡吃海喝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但沒想到這麼不長!”
“我以後還想進大企業當白領呢,以我的水平混個一把手當當肯定不成問題。”楊才捷不停地打字,“現在全完了,說起來,你們将來想做什麼?”
宋越修掏出手機:“你在這兒立flag呢?”
楊才捷:“說說嘛,最後的遺言了。”
宋越修:“考研,留校當老師。或者從事遊戲行業,做攻略。”
臨羽山:“想讓自己變得有趣。”
仇海學:“生活太沒意思,這裡反倒是挺好。”
“認真的嗎?”楊才捷嘴角抽了抽,“你呢?賀枕。”
賀枕:“絕對不留校,不考研,不上班,以前是想找個對象躺平,現在隻想躺平。”
幾個人聊聊天,心情反倒是輕松了些許,有的人逐漸睡着,宿舍徹底安靜下來。
賀枕睜着眼睛,真的要這樣放棄嗎,明明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規劃,還有期待的未來。
必須想辦法把線撈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間已經4:55。
賀枕想了一晚上,所有人的床上基本沒有東西,隻有一個針線盒,綁在門把手上的棉線就是從裡面取出來的,盒子也順便帶到了上面,除此之外能夠在床上夠得到的地方,什麼可用的工具都沒有。
也就是說,現在能用的隻有這個針線盒。
賀枕将盒子打開又蓋上,反反複複,磁吸扣咔哒咔哒。
蓋子再一次合上的時候,賀枕眼睛一亮,看向門口,棉線垂直垂下,與門之間有一定的空隙。
好像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他立刻拍醒宋越修,正要和他說說自己的計劃,臨羽山忽然彈坐起來,播放語音。
“不行,不能因為我的原因影響到你們,我下去開門!”
他一個人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沒睡着,愧疚一直折磨着他,不得安甯。
宋越修:“别,剛才賀枕和我說了個辦法,可行,這個辦法需要你一起配合。”
臨羽山一怔:“什麼辦法?”
賀枕撕開針線盒的蓋子,将裡面的磁鐵扣拆出來,然後扯出兩段長線,分别綁在兩個磁鐵上,将其中一個扔給臨羽山,另一個給宋越修。
宋越修指着棉線與門之間的縫隙:“我們抓緊棉線的一頭,将有磁鐵的一頭扔向那個位置,兩塊磁鐵吸住以後,就能将下面的棉線帶上來。”
臨羽山很快反應過來:“好辦法!”
時間隻剩下了1分鐘。
他們兩個人一起往棉線與門的縫隙之間丢磁鐵,嘗試了兩次後,磁鐵成功吸在一起,然後同時将手中的線收緊。
原本掉下去的棉線搭在他們投出去的線上,被擡了起來,臨羽山伸手過去,輕松取回棉線。
這一次,他緊緊拽住這根線,将線放低,繞過椅子腿,此時時間已經跳到5:00有一會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5:01,他不敢磨蹭,快速拽動繩子,門把手向下壓去,隻聽砰的一聲,由于用力太大,繩子斷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緊,時間已經跳到5:01,過了幾秒,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吱呀一聲,門因為剛才的開鎖而溜開一條縫。
成功了!
雖然繩子斷了,但門也開了。
賀枕倒頭就睡,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明天肯定也不好過,需要保持足夠的精神。
再次醒來之時是早上6:30,鬧鐘響起,此時早已過了必須待在床上的時間段,賀枕正要再睡一會兒,被宋越修叫了起來。
宋越修下床:“7點要跑操,規則上說必須穿校服。”
楊才捷揉了揉眼睛,直接翻身從床上跳了下去:“跑操這個詞真是夠新穎,咱自從上大學以後壓根就沒跑過操,而且學校哪來的校服啊!”
臨羽山一怔:“沒有校服嗎?”
“大學啊,大學哪來的校服。”楊才捷抓了抓腦袋,“難不成你們學校有校服?”
臨羽山點了點頭。
楊才捷啧了好幾聲:“你們真嚴格啊,我們學校比較講究個性化。”
宋越修沉思片刻:“不,我們學校也有。”
楊才捷懷疑人生:“咱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嗎?有校服我怎麼不知道?發的時候給我落下了?”
賀枕:“之前好像是想弄校服來着,不過最後沒弄,但聽說也搞出了一批樣衣。”
宋越修:“現在要說校服,也隻能是那批樣衣能算校服了,問題是不知道樣衣在哪兒。”
賀枕:“學校能放這些東西的地方主要也就三處,行政樓頂樓的倉庫,學生活動中心,還有文學院四樓的倉儲室。”
宋越修:“那不然我們分頭行動,我本來就是文學院的,對學院樓比較熟悉。”
賀枕:“那你去文學院,而且文學院比較近,把臨羽山也帶上好了。”
臨羽山連連點頭:“我一定全力配合,不拖後腿。”
賀枕對楊才捷說:“你去學生活動中心,那裡你去得多,相對比較了解。”
楊才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哥們兒做事兒你放心!”
說話的時候,宋越修已經帶着臨羽山出了門,楊才捷見狀,喊了句等等我,也離開了宿舍。
賀枕敲了敲仇海學的床鋪:“我去行政樓,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