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道長有所不知,瑩兒是我們收養的義女,夫人對她疼愛有加,一直視為己出啊!誰知這女子竟是個狼心狗肺,不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也就罷了,更是做出那些丢人現眼,有辱祖宗的事情來。自從那事情出了以後,夫人的身體就開始壞了,到今日連走路都不能啦!”說着劉村長擡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抖幾下肩膀。
“還未看診。”方始在後面出聲道,似乎是想把大夫的職責進到底。
“那就請方師弟吧。”駱烏讓出劉夫人面前的位置,衆人也給方始讓出一塊兒地方。
方始未曾猶豫,剛才這劉夫人行走都十分困難,想必暴起傷人的可能性非常小了。
阿清也因此能夠離那灰色的人影更近些,看得也比方才更加真切。這才發現,劉夫人并不是那些黑色煙塵的源頭,而是那些黑色煙塵想要貼上去,因為貼在劉夫人身體上的黑色煙塵太多太過厚重,這才顯得像是劉夫人在散發黑色煙塵似的。
剝離了黑色煙塵的劉夫人,形容枯槁,灰色的身體已經近乎透明,甚至出現了斑斑塊塊的碎裂細紋,近看之下十分可怖。而這些都是其他人瞧不見的,這裡人太多,阿清也不能貿然開口,隻能暫時按下不說,等回到卧房再一一通方始交代。
方始凝神将精神力束于指尖,假裝正在望聞問切,實際是在用精神力探查劉夫人身體的情況,炙熱的精神力甫一進入劉夫人的身體,隻感受到在秋季的蕭瑟,往更深處,已經是冬天的萬物俱寂了。這就像是剛才聞到的味道一樣,是毫無生機的一段朽木腐木了。
方始收回手,搖搖頭,劉夫人的身體生機斷絕,已經沒有精神力殘留了,隻是一具空空的隻知道呼吸的軀殼。
“無能為力。”方始轉頭下了結論,劉村長聞此并不意外,甚至長舒了一口氣,連聲道謝後,将衆人請走了。
剛剛囑咐完小厮将衆人妥善照顧,劉村長便回了自己後屋。盯着仍然悄無聲息端坐在桌邊的發妻,喃喃道:“留不得了,留不得了,怎麼還能說話!”
突然劉村長跳起來,朝外喊道:“管家,去請大夫,我要看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正當劉村長假借生病之名,請來了府外地一名“大夫”,方始一行也回到了東廂房。今晚的經曆絕對算不上愉快,但收獲還算豐富。
阿清坐在桌邊,靜靜聽着幾人讨論劉夫人的現狀,見方始探查後得出的結論除了沒發現黑色煙塵之外,與自己“看”到地相差不多,便沒有将自己腦海中泉眼和劉夫人的古怪之處拿出來說,其他人,還不能完全信任。
“行,明日咱們再出去打聽打聽那個瑩兒的消息吧,我總感覺那個劉村長不是什麼好人。”秦臻回憶着劉村長聽說發妻藥石無醫後長出的那一口氣,就覺得不對勁。
“晚上睡覺别太沉,警醒點。”方始低聲說道。
秦臻和張劍也起身回房。
方始握着阿清的手,起身将他牽到床邊,安排他先休息,畢竟怎麼說,阿清也是今日白天才高燒過,還被大夫下過類似于準備後事的論斷的病人。
自從吸收了劉夫人身上那些黑色煙塵以後,水流的最遠範圍又擴大了一些,至少有了四五米的樣子,因此,隻要方始仍然在這屋子裡,阿清就能看清楚方始在幹什麼,見他在收拾洗漱,然後帶着洗漱的用具來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