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過去的交集似乎并沒有傳遞到未來。
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鐘望被困在循環的緣故。
他在過去所做出的改變,都因為循環的開始和重啟無法影響到未來。就像隔了一層屏障,要想傳遞到另一面,必須破障。
姜淮月想拉回草稿本,寫“為難的話也沒關系”。食指剛按在草稿本的一角,一旁的人就用力摁住。
他抽過姜淮月握住的筆,寫下:“好。”
筆迹很重,紙上的凹坑深深的。
姜淮月跟未來沈梨說合作這事的時候,對方扣了個問号。
“?”
“想法很好,但你有沒有想過我連人家公司大樓都進不去,更别說見到本人了……:)”
“自己最了解自己,鐘望一定有辦法讓自己相信這件事。就像你當初意外和我聯系上,我們也相信着彼此。”
沈梨莫名鼻子一酸:“哎呀,你說這麼深情我要犯惡心了。”
“好,告訴我怎麼做。”
2019年6月初,華光珠寶集團大廈外。
沈梨戴着墨鏡,借着周邊建築的遮擋,鬼鬼祟祟地盯着大樓入口。
她現在後悔了,去找未來鐘望合夥就是個傻X的決定。這家夥根本沒有受到過去改變的影響,自己于他隻是個陌生的路人。搞不好一會兒見面還被當成精神不正常胡言亂語的瘋子,然後在大庭廣衆之下被鐘望那群長得牛高馬大的保镖們拖走。
太草率了,沈梨憤憤地咬緊牙關。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鐘望什麼時候會去公司,什麼時候又下班。或者他甚至可以直接在辦公室睡一晚,畢竟從他之前的訪談來看,這人是個妥妥的工作狂。每天不是跑這兒就是飛那兒,為了工作甚至在辦公室安了張二米多的大床。
這種打工人牛馬永遠也無法共情的操作。
沈梨歎了口氣,挪了個地兒繼續蹲守。
好在公司樓對面有家咖啡店,她在外面轉來轉去着實不合适。幹脆進店點了杯咖啡,靠着窗繼續觀察門口。
他不可能一整天不出現吧?
鐘望确實一整天沒出現,準備來說,他今天根本沒來公司。
沈梨也是晚上回家看到浏覽器推送的文章才知道,鐘望去了别的市參加了剪彩儀式。
沈梨:“……”
一連好幾天,沈梨都在公司大樓下轉悠。
門口站哨的保安都認熟了她那張臉,畢竟大白天戴個墨鏡往這兒瞎站的路人可不多——實際也隻有沈梨一個人。
公司門口時不時會停下幾輛高檔的名車,沈梨會伸手撥下墨鏡,露出眼睛看一眼。
高的,矮的,瘦的,胖的。
秃頭的,啤酒肚的,拄着拐杖的。
就是沒有那個年輕有為的。
一顆心猶如被潑冷水,沈梨又把墨鏡推上去,靠着石像邊上繼續盯。
她本來就煩躁着,手機這時也不合時宜地響起。看了眼電話号碼,雖然沒有名字,沈梨還是“啧”了一聲,挂斷拉黑一通動作行雲流水。
過了幾天安穩日子,還忘了有這尊大佛。
眼下當務之急是淮月的事。沈梨深呼吸平複了心情,換了個位置等。
這次沒讓她失望,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停在公司樓門前。
門前站崗的保安見狀過來拉開車門。
車門打開,一雙皮鞋先落地。接着出來一個人身形高挺的男人,黑色西裝剪裁合身,氣質沉穩。臉上帶着幾分飽經生意場的冷漠,他随意斂下眼皮,看了眼地面。
保安以為他覺着門口不幹淨,上前陪笑:“不好意思鐘總,我這就叫保潔過來再掃一下這片。”
鐘望沒說話,保安當他默認了,連忙拿出對講機招呼人。
助理在一邊遞給了他一份藍色文件,幾人迎着他就要進公司。
沈梨心一橫,沖上去叫他:“鐘望!鐘總!”
但沒機會近身,兩個跟在鐘望身後的保镖訓練有素,立馬就組成了一道牆,氣勢逼人。
靠,她下輩子也要長到二米八!
密不透風圍成的人形牆讓她看不清鐘望到底走沒走進去,隻得蹦了蹦再喊一句:“桃花開了!桃花開了!”
桃花開了。
已經進門的鐘望眼眸暗動,情緒藏在眼底。他腳步停下,卻沒有轉身。
看着好半天沒反應,大概是沒聽見吧。沈梨心裡浮起淡淡的失落,準備轉身離開。
“小姐,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