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輪子被保留,其他都拆卸下來。江愈沒有見過馬,此刻倚靠着小乞丐一臉興奮的為馬吃蘿蔔解渴。
周山行給馬收拾了個不同的發型。馬兒帶着他們出了城,無處可去。江愈看到熟悉的路,有了決定。指着一個方向,那是吉安縣。
熟悉的河水,熟悉的土屋。
元秀才還是一副氣虛無力的樣子看見來人,有些莫名其妙他的來意。等待着報接頭暗号。
“上次是白景洪,這次是元祺”江愈報出兩個人名,觀察元秀才的反應。他打算借其中一個人的勢。他這次可沒有暗号
聽到元祺的名字,元秀才突然緊張了一下,就那樣眼巴巴的看着江愈這個小胖球,好像害怕着他繼續說出什麼的模樣。
江愈幹硬的看着他,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也不說話,就默默地站着
直到元秀才在尴尬中撓了撓頭,周山行突然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先給我找個住所,然後我才能去辦好元祺交代的事”
元秀才脫離家族自己在外謀生,染了賭瘾,三年前元祺找到了他,救他于水火。贈他衣服書錢,嚴加看管戒掉賭瘾。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聽到那個名字犯怵。
元秀才回頭看着雜亂的房子,歎下一口氣:“吾有心無力啊”
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乞丐拉着獵戶的女兒過來了,女子眼睛紅彤彤的,遠遠帶着情緒過來。
獵戶女兒相求道:“他們好可憐啊,幫幫他們吧。”
女人将周山行編排的故事娓娓道來,她真的以為這是元秀才的那個親生弟弟欺淩的可憐孩童。佳人的眼神如此令人着迷,元秀才大手一揮:“既如此,我寫一封推薦信,給他們個好去處。”
元秀才和元祺同父異母,二人相差八歲,境遇卻天差地别。元秀才的母親是個洋人,死後連族譜都進不去,遺産也聊勝于無。
周山行從獵戶女兒嘴裡套出來一些,連同學校随口打聽到的風聲消息,推測出大緻的輪廓。元秀才必須知道他們的目的,提供确切的幫助。但為了預防萬一,還要加把火,這也是他們找來獵戶女兒并對她撒謊的目的。
至于這個謊話,元秀才聽出來了也不會在乎,因為從一開始江愈就告訴他,他們是一路的,所以他會幫的。隻不過幫的程度是什麼樣還是取決于周山行他們放的這把火。
元秀才給了獵戶女兒承諾,女孩這才放下了心。問到:“那他們今晚睡在哪裡?”
元秀才笑容僵在了臉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獵戶女兒憐惜的看向這些可憐的孩子。“今晚就和我睡吧”她蹲下抱住小胖球。
小乞丐抓住江愈不放,江愈也堅定的搖頭。獵戶女兒把視線一個個挪過去,最終鎖定了周山行。
元秀才坐不住了,“我這裡可以的,我把床給他們,我睡地上。”
獵戶女兒皺眉“那怎麼可以呢,地上多涼”她四兩撥千斤的拉過沒有抵抗準備的小乞丐。“我一個姑娘家也不方便,帶走一個。你們擠擠。我一會再送一床被子來”
元秀才的屋子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紙,以及臭烘烘的衣服在水桶裡不知道放了多久,江愈進來的一瞬間仿佛觸電般嘔吐了出來。
周山行随身帶着兩條手帕,飛速的分給江愈一條。兩個人捂着手帕趴在門口,郁悶的小眼神看着元秀才。
元秀才撓撓頭發,落下一大片頭屑。周山行擡起頭,那一刻,江愈感覺身邊的人好像碎了。
山腳,獵戶家
五大三粗的獵戶一身腱子肉,看到女兒回來身邊還帶個小豆芽,沒好氣:“整天往那酸秀才家跑,倒是能給家裡惹麻煩”
獵戶姓劉,人們都叫他劉大膽。這邊山村大多姓方,是唐朝時的留存的軍戶,劉大膽是上門女婿,女兒随母性,叫方可兒。樣子也像母親,溫婉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