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非冷笑,這衙門進來出去比回家還容易呢,之前那個車夫也是,這個孫家小子也是。馬夫就算了,會看馬,這衙門的侍衛也能這樣?如果李之涯遇到什麼危險,别說救他了,自保都夠嗆。
張清非一語成谶,夜晚,下面來報,門口找到了暈倒的李之涯。
張清非大喜過望,抓過面帶難堪的手下就要過去,看着對方猶猶豫豫的,張清非狠狠踢了他一腳“有事就說事,别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讨我的嫌”
“非哥…李哥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手下說到一半怎麼也不說了。
張清非眉頭一皺,抓過另一個手下的衣領,“他不說,那你說,什麼情況,全給我說清楚了”
另一個手下也是無妄之災,接下來這個燙手山芋,硬着頭皮說了下去“縣令他,衣服破損,少了很多,就連身上也有很多的淤青,最重要的是,上半身有,尿騷味”
張清非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人都懵了,他的嘴巴半張着,人發着呆。手漸漸握起來,眼裡帶着血氣,“既如此,我也要先見一面小涯,他身邊不能缺人”他們都覺得李之涯是被糟蹋了,這個消息在外面傳開的消息比裡面要快,因為雖然是宵禁了,但垂獅縣宵禁比别的地方要早,有特殊規定,宵禁前在酒樓花樓付費的,可以自由出入。
這縣衙門口有個衣衫不整的縣令,這等消息被一個酒鬼帶回去,就有一群酒鬼都來看熱鬧了,沒看到的也都在酒桌上知道了。
李之涯身上的淤青和蛇人沒關系,完全是江愈小乞丐導緻的,這兩人以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搗亂,想着給周山行減少背着李之涯的負擔,倒是給李之涯增添了不少身體上的負擔。隔天,他起來一看,自己身體上布滿了淤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虐待了呢。李之涯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迷迷糊糊中記得是被周山行帶回來了啊。等等,周山行,啧,可怕的小孩。他做了一晚上的惡夢,夢裡周山行血臉朦胧的樣子把他吓夠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拽着蛇人血肉模糊的身體組織興奮的模樣,現在想到都起雞皮疙瘩。
倒是身上幹幹爽爽的,完全沒了在牢房的感覺。李之涯好奇哪個好心人幫他洗了個澡,他這垂獅縣的小破府邸可沒有侍女,錢全用來給張清非墊酒錢了。他總覺得自己忘了個什麼事,什麼大事,一時也想不起來。等到門口進來了熟悉的面孔張清非,李之涯才一下想起來,倒在他身邊,身體被咬碎的孫侍衛。
封存的害怕和痛苦爆發出來,快三十歲的李之涯卧倒在床上,哭的像條狗。被心疼的張清非摟在懷裡,兩個人抱頭痛哭,都是感性的人啊。
江愈三人一晚上還是在破舊的小廟裡睡,但這次明顯條件好了許多,當掉了劉獵戶的工具換了二兩銀子,買了兩床被子,被子疊起來,三人擠在一張被子裡,破廟的外面不時傳來自然界裡惟妙惟肖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森森冷氣就從門縫裡傳進來,将一股一股埋藏在木頭裡陳年的香火味帶到江愈的鼻子裡,這會兒他們正對着三尊神像睡覺,月光照在神像的臉上,散發出淡淡陰氣,讓小乞丐害怕,被子蓋住臉,不行,翻到周山行懷裡,又翻到江愈懷裡,一晚上不安分,最後莫名和江愈打起來了,讓周山行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