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行氣喘籲籲,眼神尖利,緊緊的用手抵住木棍,絲毫不退讓,用眼神向對面宣戰。
在棍棒飛速落下的那一刻,少年快速倒下翻身,猛然拽住了棍棒。
這反應令所有人都沒想到。
周山行麻木的臉,擰出一抹笑。空蕩蕩的眼神帶着濃厚的失望,好像要穿透周煙台的靈魂。“爹。僅憑姨娘幾句話,你就判定是我了,您怎麼…能如此對我呢”聲音越來越哽咽,比起刺向父親的,失望先穿透了周山行自己的心,超負荷的委屈在一個九歲小孩的身上根本無法承受,不管他僞裝的有多堅強。
在場之人無一不動容!
周山行輕飄飄的站起來,好像被抽空了身體所有的力量,形同走屍。
他低頭看向地面,眼淚凝蓄在他的眼中,不知用了多少力量消解,直到把眼睛逼得通紅,他帶着全部的勇氣對他的父親喊道:“你們拿出證據!你們創造證據也行啊,隻要能讓我心甘情願的認下,對啊,明明怎麼着都行啊,給我證據啊…”後面的聲音明顯的轉折,暴露了少年的脆弱,嘶啞的嗚咽中含着血淚,他不是一個做錯事不認的孩子,而是哪怕不是他做的也會認,隻要用點心,不要那樣輕松的污蔑他,他不甘心自己隻是那麼無用的一個人,可以輕飄飄的被父親抛棄。
這個少年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啊!
少爺何等光鮮亮潔的人呐,就這樣被人輕易污蔑。
輕飄顫抖的聲音穿進了每個人的心裡,人非土木孰能無情,一個平常小兒受了欺負尚且有人為其鳴不平,更何況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少爺。
周煙台擰眉,證據?還想要證據,我給你的就是你的證據。他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樣,他可以用一切周山行行為語言上的不當對應着《孝經》一一教導,何時大人教導小孩也需要證據了?今天他明明打他一頓就可以了,這個不懂事的孩子非要惹事生非,他疲累不堪。
周煙台冷着一張臉,對周山行的情緒視而不見,正欲開口。旁邊的老仆坐不住了,他的眼裡噙着淚,“老爺!少爺做不出來那事啊!你真不能冤枉孩子啊,他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說出僞造一個證據他都認的這種話啊!”說着說着,小老頭哭了起來,聲音痛心疾首,鼻腔中的噪鳴斷的說話聲滴滴點點的透出來“夫人走的時候,怎麼說的呀,他的行兒乖啊,以後就活的開開心心的啊…”
周管家模仿夫人的語調一出來,在場無不捂臉噎泣。就連周煙台臉上一時也有了動容,但他僅僅思凝片刻,還是将準備好的話拿了出來,心中隐痛,“你母親走後我對你疏于管教 ,方才釀成大禍,如今你頑劣不堪,又目無法紀,我自是要好好管教你 。索要證據?你看看家中哪個人像你一樣咄咄逼人,你母親的寬容大度你一點沒學到,你做過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你姨娘不會輕易懷疑你的。”這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周隐山的官道通暢,和周家的未來啊,相信娘子在天之靈也一定會諒解的。加上從頭到尾都是王姨娘挑唆,今後也不能怪着他。
說着,他就要拿回棍棒再打。
王姨娘的手攥緊了手帕,抿住嘴唇,她沒有證據隻有直覺,女人的直覺,讓她第一瞬間就感覺是周山行做的,這麼久了中間甚至都沒有懷疑過别人。
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