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愈打頭,帶着周山行和小乞丐從“後門”進去。原本沒有門的,牆走的多了,也就成了門。
李之涯特意囑咐在後面巡視的一隊侍衛,多多關照親戚家調皮的小孩子。小事雜事處理的妥妥當當。
“李大人,半天不見,甚是想念啊!”江愈和小乞丐笑嘻嘻的走進來,一看就有事來找。
果然開門見山。
“我們要去夜城了。借回那匹馬呗”
李之涯頭都沒擡,自然而然的說道:“哪匹,偷走的那匹嗎”
江愈和小乞丐瘋狂點頭,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好意思的笑笑。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谄媚的看向李之涯。
李之涯受不了眼神的沖擊,正好一晚上都沒怎麼休息,大早上也該放下筆歇歇了。
李之涯一擡頭,猛的看到周山行也在旁邊,細細一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的錯覺來着。
周山行原本沒趕上江愈他們的讨好,腦子丢在後面找不到,靜靜呆滞。突然被李之涯注意到,悄悄抓回自己的腦子,不快不慢的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李之涯看三人伶仃可憐勁,一字一句的解釋。“朝廷的馬是有定數的,有标記的,哪一匹也不能外借。你們拿走就算了,又讓他回到我手中,我可是不會讓他輕易再離開了。”
李之涯知道三人一整天偷了多少家。此時焦頭爛額的為他們處理爛攤子,事情發展的太大了,不見得再能收住。
“周山行,你父親一早就來報官了…我不知道你父親的勢力具體,但城門已經被你們家族的人堵起來了,城裡面也滿城風雨。今天你們想走,走不了。”李之涯輕抿一口茶水,他也在思考。
江愈不管不顧,走到李之涯面前,一本正經的給他出主意交流。
“今天走不了,那明天呢?我們手裡的東西少不了,隻會越變越多。”
“明天…?明天……說不定,可以。”
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之涯拿出城池圖,将三個人拉過來,一一布局。
利益到了跟前的時候,自然不用藏着掖着。李之涯裝傻,就等他們拿東西出來這麼問了。
“今天下午你們偷陳家和李家。晚上是個大工程,如果可以的話!周家。這兒!這兒!這兒!的都可以。”
東西多,江愈和小乞丐一向是拿着木簍一趟接一趟的。現在看到這麼大的工程量,隻想叫苦!
周山行家在周家這個大家族,隻能算從外面回來不久的“外來戶”。就算住的房子是當初周潛風按自己一品大官的身份建立的,由周潛風來建,也不過是區區在房子裡有個祠堂。除此之外,就連房子的位置也隻能和周家原本的老宅“們”南轅北轍。
周家的老房子都是百年老宅,比周山行家的大的多。陳家和李家更不用說,曾經昙花一現的世家後代,房子都是連在一塊的。一下午估計隻能走三四趟,大的出奇。
江愈也奇怪,為什麼新房子和舊房子差别那麼大。他們有自知之明,一直以來,都挑的新一點,有些家仆的去偷。
那些老宅,不知怎的,格局都怪怪的,和地圖上的大小對不上号。
江愈之前偷偷進去過一個,不得不暗歎腐敗,這多出來的土地和房屋,在官府記錄的房屋圖冊中根本沒有。
從别人家的巨大荒園裡好不容易奔逃出來,配上臨近夕落,那陰天黯淡的烏雲。進一次就像活見鬼。
江愈再想嘴硬,也抵擋不住刻在大腦裡那虛無缥缈的風和走不到盡頭的荒涼,二者合力組成的鬼宅,帶着面具般緩慢在腦海中猙開笑臉,不知怎的,想到這,江愈一點也不想靠近腦海裡的回憶空間了,隻想沉迷現實的白天塵光與熱鬧。
“有點多,怕是…”做不成吧
他不是覺得累,就是有點害怕。
對啊,反正他現在隻是個四歲小孩,害怕是太理所應當的了。
“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