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解開封印,你就趕緊殺了人面蛛,它這狀态要吃人了。萬一你沒搶下人,可不能說我無用。”小花絮絮叨叨,推責甩鍋一氣呵成。
“知道,你瞧好了。”
“開——”
話音将落,金光大現。風雨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很急,每一縷風,每一滴雨,都往一處彙集。
薄薄的光膜與金光交擊,風雨毫無阻礙地貫穿人面蛛的軀體。隻一眨眼,偌大的軀體便向後倒去。
風雨在下一刻又變得很溫柔,春風送去一面水盾,接上阿鹭,送至洛纓身後。
刹那,星星點點的金光自人面蛛體内爆發,将其刺成一隻光劍刺猬。膿血噴發,所濺之處,一片污濁,唯有水幕後,洛纓所在的一隅幹淨如初。
“你你你,”小花被濺了一身污血,氣得頻頻閃光,“你的盾牌就是沒用的擺設,除了困我,連點髒東西都擋不住,要它何用!”
“困住你不就夠了麼。”
洛纓摟起阿鹭,沒再理會小花跳腳,将龜延草送進阿鹭口中。
方才她已驗過龜延草的藥性,确如小花所言,是味難得的,凡人與修士都能服用的補藥。
至于藥效是否如它所言般神奇,尚需……
好吧,不用觀察了。
阿鹭醒了。
“阿洛姊姊?”她茫然四顧,先是看到洛纓而喜悅,再發現被戳成篩子的人面蛛,瑟瑟發抖,“這是怎麼回事?”
洛纓一句話帶過,就此揭過話題,“走吧,阿鸢和嬸子還在等咱們。”
“阿鸢已經回家了?”
“還沒,我把她藏在安全的地方。”
“那我們——”
“喂,你就這麼走了?!”
小花難以置信的聲音在洛纓腦海中響起,她回身,撤掉囚禁小花的光盾,“你自由了。”
身側,一道灼熱的目光亮起,洛纓不得不回應。
“那些冒金光的是什麼?”
“一點小把戲。”龜延草果真神奇,阿鹭分明沒有靈根,可服用草藥,如今靈台之上竟有一團青綠色的光暈漸漸凝實,隐約長成靈根的模樣,“若你想學,得空教你。”
二十日後的獸潮突襲,洛纓不可能顧及到所有人。阿鹭能走上修士之路,也算多一份自保之力。
思及此,洛纓動了培養阿鹭的念頭。
雖則她的修為重頭再來,但習過的功法都沒忘,指導新人毫無難度。
“姊姊,方才你在同誰講話?”
“就那朵花,一直發光,刺眼得很。”
“花?”阿鹭順着洛纓的示意看去,揉了揉眼睛,“哪裡有發光的花?”
洛纓意識到不對,“你看不見?”
阿鹭點頭。
“我早說了,我可不是什麼普通靈植!”
“你要是錯過我,後悔一輩子吧!”
小花喋喋不休,又用力地閃了幾閃。
“許是我幻視了,我們走。”洛纓攙扶着阿鹭,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正是因為不普通,洛纓才不想招惹。
且不說此等靈植,必遭修士搶奪,她不信沒有修士得到消息。再者,它既生出龜延草那般厲害的伴生靈草,保不齊還有什麼守護靈獸。
上輩子,不少八品九品的靈植出世,都會伴随一隻,乃至一群靈獸在附近安家,待到靈植成熟,它們再采為己用,是為守護靈獸。
之前守護靈獸沒攻擊她,蓋因她沒打小花的主意,若她膽敢摘花,指不定從哪裡冒出來隻靈獸跟她拼命。
阿鹭被她拽着,頻頻回頭,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到發光的花啊?
“站住站住!”
小花急了,“我可以助你!”
洛纓沒理會。
“獸潮就要來了,你不是想救村子麼?我有辦法。”
洛纓腳步一滞。此間世界,應當隻有自己知曉望仙村未來的遭遇。若旁人亦知,那麼它是重生,還是穿越?
“你究竟是什麼誰?”
她不得不警惕,前世之死過于慘烈,她不能将災禍帶去村裡,帶給親近之人。
“我是誰?”小花陷入茫然,不過很快清醒,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一朵花啊,你若願意,以後我就是你的花。”
“找我究竟是何目的?”不想同她浪費時間,洛纓直接斬斷它的退路,“别不承認另有目的,我不會信。”
“找你……當然是因為你香。”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莫不是把她當傻子,洛纓感到荒唐。
“這樣吧,我可以跟你簽魂契,隻要你帶我走,我必不會對你不利。”
魂契是修真界最高等級的契約,一旦簽訂,小花的性命将由洛纓掌控,隻要她一個念頭,小花就會魂飛魄散。魂契不受輪回之力影響,除非洛纓主動解契,否則永生永世,契約都将有效。
“你瘋了?”洛纓怔住,小花瘋狂扭動,光芒之盛,即便不回頭,餘光也無法忽視,“你就長在這山林間,等你的有緣人不好嗎?”
“你就是我的有緣人!”小花萬分笃定,“我不會害你,隻要你帶我走,我就幫你化解望仙村的危機!”怕她不答應,它連忙強調,“魂契之約不變,日後你若想解契,我定不糾纏!你若不解,我就是你的了!”
眼下,沒有旁的事情比解決望仙村的危機更迫在眉睫。
她初入練氣境,單憑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付成群結隊的妖獸。至于向應天府求助,她根本沒想過。此時應天府下轄之地,多處遭遇妖獸侵擾,應天府早已自顧不暇,怎會為了一個尚未發生的危機大動幹戈。
“我與你簽訂魂契。”
“太好了!”
魂契簽訂的刹那,一縷白光拔地而起,竄進她的衣領,在鎖骨下方落下一個花朵狀的淺淺印迹。
“為表誠意,我再送你一個消息。”
“有一個很臭很臭的人就在附近。”
“誰?”
“方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