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符箓一直畫到月至中天,洛纓被一陣強烈的木靈氣波動打斷,小心的将新畫的三十張三階符箓收起,不禁想起小花今日失聯前最後一句話——“小心花開”。
是的,在方晁二人被陣法轟出後院時,小花又失聯了。
花開,是指後院的蓮花嗎?
猶記得發光小花第一次出現神異狀态時兀自念叨,花快開了。
蓮花盛開會帶來什麼危險?
不待細細琢磨,腳下地面便劇烈震顫,堪比地動。洛纓臉色大變,當即喚醒阿鹭,簡單交代一句,便執劍踏入夜幕。
這一場獸襲來得比她預料快,妖獸也比傍晚時強大許多。沖在最前方的妖獸,最弱也有練氣□□層的戰力。而後更有二十多隻洛纓看不出深淺的妖獸,想必戰力不弱于傍晚那三隻二品妖獸。
如此龐大的陣容對于現在的她而言,幾乎不可對抗。她咬咬牙,一人一劍擋住妖獸去路。
仗得一場一場打,妖獸也得一隻一隻殺,不戰至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結局。
她沖入獸群,發狂地厮殺。妖獸來得很快狠猛,一人一劍,外加符箓,堪堪擋住第一波沖擊。
“還不動手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當真以為躲得過?”洛纓給陳修士傳音,如今整個望仙村,有一戰之力的,唯他二人。
傳音的功夫,幾隻妖獸不顧劍雨阻攔,硬是從劍勢裡沖出一條路。劍雨劃破它們的軀體,它們血迹斑斑,皮開肉綻,好似不會疼,不會被激怒,沒有絲毫遲疑,徑直往村子裡沖。
細看它們奔馳的方向,竟是村東!
它們速度本快,發起狂來更甚,有的妖獸一步便能躍出數丈距離。不過幾息,就沖入村中。
二階殺陣在關鍵時刻攔住妖獸,飛光瞬襲,在妖獸身上烙下一個個深可見骨的傷痕。
它們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軀抵抗陣法絞殺,一點點向祖屋方向靠近。
一隻妖獸倒下,很快就有第二隻妖獸跟上,一隻接一隻,如倦鳥歸巢,不知疲倦,亦不懼危險。
是巧合麼?
洛纓不免又想起小花的提醒,一個荒謬的聯想忽然在腦海浮現——
妖獸襲村難不成和蓮花盛開有關?
這些妖獸什麼屬性都有,對木屬性靈植趨之若鹜,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其背後之人,或者妖修搗鬼。
若是如此,更加不能讓這些妖獸得手了!
洛纓且戰且退,有計劃的将妖獸們引入第一道壕溝。鐵箭能重傷戰力在練氣□□層的妖獸,對二品妖獸卻不足為懼,好在其下埋有雷暴符和裂火符,符箓炸處,饒是二品妖獸也得重傷。
火光四起,雷暴連連,一道火牆将妖獸和望仙村隔成兩個世界。
危機暫時緩解,洛纓飛身後退,追擊潛入陣法的妖獸。
劍起劍落,一陣後怕。
那些妖獸雖被擊殺,但它們的屍體竟然化作血霧,腐蝕陣法!往東走的那條道上,二階殺陣竟被腐蝕出拳頭大小的窟窿。
她幾乎立刻确定,這些妖獸有備而來。
不能讓它們再靠近村子!
料理完潛入村子的妖獸,洛纓再次沖回戰場,與二品妖獸纏鬥在一處。
二階殺陣覆蓋範圍之外,方晁帶着柴火張,與陳修士彙合。當然,帶柴火張并非方晁本意,蓋因他識得小路,有他引路,離村有望。
陳修士沒有采納兩人的建議,他的眉頭皺得很深,捏着傳信玉佩的手指泛着一片青白。
“可是主子有新的指示?”方晁小心翼翼地問,不動聲色的退至柴火張背後。
陳修士摩挲着玉佩,聲音森冷道:“失聯了,我聯系不上主子。”
方晁悄悄一試,也是同樣狀況,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事實上,不光是消息遞不出去,人同樣也走不出去。在這波妖獸襲擊的第一時間,陳修士就想逃,可惜望仙村仿佛被一個無形的罩子罩住,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你若以為如此便萬事大吉,我勸你看清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