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奕然反握住秦芷的手指冰涼,她說:“我找他複合?”
“不是嗎?不過友情提示,鵬哥不吃死纏爛打那一套,得注意下方式方法。”
遠處球場裡,叫出他們幾個的名字。
“磨磨叽叽什麼,還打不打?”
“來了!”
一行人一陣風似的卷走。
秦芷望向葉奕然,有些擔憂,還沒開口,葉奕然先道:“可能是他沒跟他們說清楚吧,沒事,我們先練球,晚點我去找他。”
“好。”
葉奕然沒能跟趙啟鵬對峙,而是由其他人代替傳話,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趙啟鵬的兩面三刀,表面上同意暫時分手高考結束再戀愛的提議,實際上跟身邊的人說法是,他甩了葉奕然,而葉奕然死纏爛打想要複合,過個生日非要送禮物。
她全身驟冷。
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趙啟鵬已經有新女朋友,從他的空間動态裡,兩人頻繁互動是在他們談戀愛期間。
葉奕然強撐到晚自習結束,在宿舍晾衣服區找到秦芷,還未出聲大滴眼淚就已經滾出來。
秦芷感到無力跟心疼,隻能緊緊反抱住她。
葉奕然斷斷續續帶着哭腔說趙啟鵬的渾蛋,她不明白,那個半夜跑到她家樓下告白,在樓梯間偷偷牽手接吻,每晚發消息說喜歡她的男生,怎麼轉瞬間變成她不認識的人。
明明在室内,卻像是經曆一場漫長的雨季,兩人都被淋濕,心髒更是濕漉漉滴着水。
隻是這一切,都需要壓縮在熄燈前三十分鐘。
為應付宿管檢查,兩個人摸黑潦草洗漱上床。
葉奕然的床在她上面,夜裡,她能聽見捂着嘴克制的哭聲,聲音輕而悶。
等宿管檢查後,秦芷爬上葉奕然的床,單人床很窄,兩人需側身依偎,葉奕然的頭靠在她胸口的位置,于沉默中,她的胸口濕一大片。
當晚,秦芷下定決心去找趙啟鵬對峙。
她的性格注定不太會跟人起沖突,更别提言辭激烈地吵架,真到争執時,她反而一句話說不出來,更别提會作出動手打人的舉動,雖然她覺得趙啟鵬是真的很欠揍。
基于自己的性格缺陷,秦芷隻能寫信。
她寫幾遍,反複修改,确定語氣強硬帶着濃烈的譴責意味,她想要趙啟鵬向葉奕然道歉,再向身邊的人作出澄清。
秦芷将信對折,握在手心,她抿緊唇反複給自己打氣壯膽,沉着眉往樓上走去。
剛下課,走廊裡陸續走出學生。
秦芷一眼看到陳硯南,他靠着牆,從短袖袖口伸出的手臂線條流暢,冷白膚色,骨骼感很強,在午後陽光裡,看起來慵懶随意。其次是身邊的宋淮。
這意味着她要當着陳硯南的面……她已經想退回去,還是下節課再來,但想到葉奕然哭紅的眼睛,她又默默地往前跨步。
教室門口前兩排是空的,這意味着她沒有幫忙叫趙啟鵬的最佳人選。
繞一圈,秦芷将目光重新放在走廊的方向,因為緊張,她攥緊手裡的信件。
陳硯南幾乎在她上來時就看見她。
看着她抿着唇,低眉順眼的,視死如歸地走過來,越近腳步越慢越拖沓,然後看向門口,有些失望地擰下眉,到最後,目光才轉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陳硯南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知道趙啟鵬跟她朋友大概是吹了,隔壁班的小個子的女生時常會過來,趙啟鵬也會過去,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在打情罵俏。
今天,她應該又是充當小信差。
陳硯南沒看她,等着她過來。
宋淮耍寶地轉身作投籃動作時看見的秦芷,她已經走到他們跟前,宋淮下意識去看跟她有着“親屬關系”的陳硯南,那意思是來找你的?
陳硯南垂着長睫,看向秦芷。
秦芷感受到視線,硬着頭皮走過去,她看向宋淮,說:“宋淮,你能不能幫我叫下趙啟鵬?”
宋淮錯愕,再看陳硯南一眼:“我?”
“可以嗎,麻煩了。”秦芷再次道,目光始終盯着宋淮,好像身邊的人不存在。
陳硯南微眯起眼,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宋淮連哦兩聲,說一句“等着”後走進教室去叫人,而同時,秦芷已經轉過身,跟着他腳步往前兩步,兩個人距離拉開,又被其他人填補上。
其他人接着在聊籃球比賽。
陳硯南眼神很冷,隻覺得聒噪。
趙啟鵬從教室裡被叫出來,宋淮完成任務後功成身退地回到剛才的位置,肩膀抵上陳硯南的,說:“诶,竟然是叫我幫忙。”
他露出爽朗愉快的笑容:“秦芷表妹,怎麼沒找你?”
雖然他每天表妹表妹地叫着,但真正的表哥不是他啊。
陳硯南隻是一個眼風掃過去,沒有說話,但意思明了,是說他白癡。
到底在驕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