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氛圍清幽,相比酒吧沒有那麼嗨,唱得歌大多數是溫柔情歌。
唱完兩場,盛予今到後台結今天的費用,兩場費用三百,拿着三百現金,盛予今猶豫再三問,“老闆,您可以借我點錢嗎?”
女老闆皺眉看了她一眼,奇怪她穿着簡單普通也不像大手大腳花錢的人,便問道,“你借錢做什麼?”
盛予今老實說:“交學費。”
她的房租靠這裡的兼職費,生活費靠奶茶店那邊撐着。
十月份她在街頭賣唱想賺點錢但被驅趕還賠掉音響,所以除此之外她已經沒有其他的收入了。
女老闆是生意人,盛予今人好看,歌唱得好确實給她帶來了不少生意,擔心不借的話盛予今就不來了。
想着可能也就借幾千塊的樣子,便心軟走向櫃台問,“還差多少?”
盛予今猶豫不太敢說地樣子,聲音低低地,“兩萬。”
“什麼?!你讀的什麼學校,要那麼多錢?”老闆要拿出兩萬的流水現金還是有點困難,一下把收銀台的抽屜推進去。
“南山音樂學院。”
“老闆,我再不交就要被退學了,我給你寫借條算利息。”
“不行,兩萬太多了,我以為你就差個幾千塊。”
女老闆也要為自己的現金流着想,冬天的酒水生意本就沒有夏天的好,她要注意成本,如果随意借錢出去說不定她這個店連冬天的撐不過就嗝屁了。
對此女老闆不想同情她,得先同情自己,所以便說:“姑娘,讀不起南音那樣的學校要不就不讀了,你現在出來打工在我這裡唱歌,說不定有一天就被星探發現成名了。”
盛予今沉默着久久沒有說話,女老闆長歎一聲從包裡數了一千塊給她,“我隻能借給你生活費,學費确實太多了,我得為我自己的店考慮。”
都知道南山音樂學院規矩多,學費貴不一定能出道,但和南山音樂學院合作的唱片公司和娛樂公司很多,很多學生擠破頭都想進南山音樂學院搏一個出頭的機會,有的人很輕松被娛樂公司選中成功出道,有的畢業了連面試的集會都沒有。
盛予今也不知道今後的路該如何走才是對的。
但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還是想再堅持到畢業,如果到畢業沒有結果,她就徹底放棄不再妄想了。
女老闆真誠給她提的建議,盛予今聽進去了的。
她接着女老闆遞來的一千塊,點頭道了謝。
走出清吧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唯一的光亮隻有路邊的燈和零星的招牌燈光。
站在門口,盛予今長長呼出一口熱氣,在飄着雪的天呼出的氣起了白霧。
手機響了,拿出手機藍色的光映照在臉上,看見是林一舟,她接起來正要出聲但聽筒裡率先傳來談話。
周遭風呼嘯而過,電話裡的聲音清晰的出奇。
男人:“聽朋友說你女朋友很漂亮啊,趁今天大家都在約她來介紹一下啊。”
林一舟語氣緩慢,“算了,她忙着打工賺學費,我擔心帶她出來玩,她沒錢了會找我借錢。”
男人:“她家沒錢?”
林一舟: “嗯,家境不太好,我有點想分了,我家裡給我介紹了一個,家境好也是我們學校的。”
盛予今聽到電話裡的談話内容,僅剩的一些傲氣和自尊心仿佛都像是被風吹散了,撿也撿不起來。
她默默拿下手機摁斷了通話。
林一舟是故意這樣做想她提分手嗎?
隻要他十分鐘内打過來解釋,不管怎樣她都相信他。
盛予今抱着腿蹲着原地好一刻,手被凍得很僵仿佛已經沒有感覺了。
等了十分鐘左右沒有等來電話,她才站起來回家。
公交車上,她頭靠着窗戶出神,眼神落寞沒有光亮。
其實林一舟說得是實話,她沒有必要感覺傷心。
隻是聽到他給别人那樣說她,又想起今天她提出給他借錢,她原本以為他是沒有聽到着急去上課,原來是故意避開她借錢的話題的。
聽到他想和她分手了,她不算太意外。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她總覺得林一舟這段時間對她有點敷衍,而且在學校食堂時,他也不和她一起吃飯。
不過她平時忙着兼職并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揣測他會不會劈腿上。
她和林一舟從幼兒園就認識,學前班直到小學都是同桌,而且他們都喜歡唱歌,她認為他們的感情沒有那麼脆弱。
可最終還是敗在了錢和條件上。
長大後,感情好像開始逐漸歸于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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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聲樂課上,教室裡暖氣壞了,老師通知大家穿校羽絨服保暖,要整齊,不要穿私服礙眼。
林一舟還沒有把衣服還給盛予今,盛予今給他發了消息,他也沒有回複她。她隻能找了一件自己的黑色短款羽絨服穿着去學校。
開嗓,交錯站着合唱老師都沒看見她的衣服有不同,隻有輪流獨唱的時候發現了她的衣服不同。
“我有沒有通知穿校服?”李聲路拿着指揮棍臉色陰沉的吓人,他是出了名的瘋狗,強迫症。
盛予今聲音低淺,“通知了。”
“通知了為什麼不穿校服!所有人都穿校服就你不穿校服,搞特殊啊!以後出道了,你這種行為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就算小有名氣也會被打上搶鏡頭的标簽。你今天不努力不注意細節,明天你就會被代替。”
李聲路是學美聲出生的,聲音穿透力很強整個教室都是他教訓盛予今的聲音。
盛予今低着頭沒有一句辯解,南山的規矩就是這樣的,細節決定成敗。
李聲路:“盛予今是吧?沒穿校服,你就出去别上我的課,等你穿了校服再來。”
況序晃着車鑰匙,遊戲人間似的吹着口哨從教室門口路過,聽見盛予今因為服裝問題在被老師教訓,他停下腳步往教室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