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賓主盡歡。
等應真潇告辭,陸迎和來思齊咬耳朵:“老婆,我覺得小應不像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來思齊挑眉,果然是心有靈犀。
陸迎繼續分析:“她好松弛,一點拘謹的感覺都沒有。”
正所謂富貴逼人,對于沒有見識過的人來說,走進富麗堂皇的場合,不需要任何外力和言語,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但應真潇非常從容,沒有半點不自在,完全是習以為常的樣子,這樣的松弛感,陸迎隻在大富大貴的人家見識過。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家裡,”陸迎環着來思齊的腰,笑容滿面:“小小的瘦瘦的,坐在沙發上繃着臉挺着背,嚴肅得要命……”
他一說,來思齊就想起來了,這家夥還特意踮着腳,繞到沙發後面拍她肩膀,吓她一跳,她胳膊肘輕輕頂他,白了他一眼:“沒素質的家夥。”
陸迎嬉皮笑臉:“對不起嘛老婆,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回卧室,陸雁錦站在走廊另一端,看着他倆的背影,揣着小崽,一臉茫然。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隻是和崽崽打了一會兒遊戲,家裡的人就走的走睡的睡了?
這對嗎?
……
應真潇翻了個身。
她醉得迷迷瞪瞪,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但又想不起來。
隻依稀記得,在停車場,和送她回來的陸雁書拉扯了一會兒,那個沒用的家夥拒絕抱她上樓,一定要讓她自己走。
還算他有點良心,知道自己理虧,專門找了兩個阿姨來照顧她。
——所以到底忘了什麼呢?
算了。
不重要。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
次日一早,應真潇讪笑着把小崽接過來:“麻煩你了陸總。”
陸雁書似乎也因為宿醉沒睡好,頓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應真潇要走,他叫住了應真潇:“等等。”
應真潇回頭:“陸總你有事?”
“……算了。”陸雁書張了張嘴,沉穩道:“下次記得帶好随身物品。”
應真潇還以為點她呢,小崽也跟着拱了拱她,假笑着應是,灰溜溜退出陸雁書辦公室。
門口就是總辦辦公室,繁忙的一周從死亡星期一開始。
财總來思齊要接任董事長,不日将召開新聞發布會,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不但引起了資本市場的震蕩,還直接使得總辦忙上加忙。
其他同事苦中作樂,小聲讨論是不是有情況;而早已洞悉一切——甚至包括這周要加班的消息——的應真潇,麻木地做着數據。
有時先知先覺也不一定是好事:)
臨近下班,梁博通知應真潇出個外勤。
加班已成定局,應真潇心情沉重,剛上車,陸雁書看了看腕表:“你可以回去了。”
下午四點五十九分。
應真潇微怔:“回家?還是回單位?”
“回家。”陸雁書說。
應真潇假惺惺地推辭:“搞特殊不太好吧陸總。”
因為早就認命了,她的工作反而早早完成了;但同事們都在加班,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人,陸雁書帶她出來出外勤,倒是個名正言順的跑路理由。
“應真潇,”陸雁書神色平靜,又看了一眼腕表:“人定勝天。”
應真潇朝他敬了個禮,随後飛快溜下車,喜氣洋洋:“一定不辱使命!”
五點整。
接下來一周,她不是外勤,就是陪同參加接待,每天下午,頂着同僚們同情的目光,繃着臉離開辦公室。
時間來到周五,工作難得的少了許多,四點半,總辦就進入了收尾等下班的階段;而對于周末不用值班的人來說,忙碌的一周馬上就要結束了。
看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應真潇邪魅一笑。
——龍,戰勝了命運!
“潇潇啊。”同事路過她的桌子:“陸總叫你進去一趟。”
應真潇款款起身:“好嘞。”
她敲門進辦公室,問陸雁書有什麼吩咐——咱們今天是出外勤還是商務接待?
陸雁書沒有直接回答,從老闆椅上起身,指了指會客區的小沙發,神色平靜:“坐。”
應真潇頓覺不妙。
果然,下一秒,陸雁書說,超算中心确定了合作意向,周六也就是明天去談判,中心的喬主任指定應真潇去對接。
應真潇笑容消失:……
真是命運的嘲弄啊,最終攪黃了她雙休日的,竟然是她自己種下的因果——喬奇能這麼快敲定合作,還指定她去對接,不就是為了給她塞點好處嗎。
壞了,龍被命運戰勝了。
她認命地點點頭:“好的,我明天會按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