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夕急忙伸手擋在幾人面前,“你們要幹什麼?!”
阿七娘子幾步跑到蘇千夕身後,一把将她抱住大喊道:
“大家看啊!她要去藏證據了,你心虛什麼!有什麼不能讓人發現的秘密在?”
幾名大漢略過蘇千夕大步流星進到店内,嘴上吵嚷着一定要找到用料真相,手上卻是毫不留情地打砸着店内的東西。
蘇千夕眼睜睜看着店内被砸的的亂七八糟,每一下都仿佛砸在她心上,柳樂樂在屋内努力阻攔卻也無濟于事。
蘇千夕大喊:“别砸了!你們給我住手!”然而再憤怒的喊聲此刻都顯得有些無力。
她試圖掰開阿七抱着自己手,“你放開我!你看不到他們在幹嘛嗎?!他們在砸店!”
屋内的春醒抱着一鍋熬好的黑球到處躲閃,看見被阿七死死控制着的蘇千夕,立馬放下手中的陶罐沖出門。
“你放開我們家娘子!”春醒沖到兩人面前,低頭朝着阿七娘子手腕狠狠咬上一口。
阿七吃痛下意識松開手用力将蘇千夕向前一推。
“啊……”
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推,蘇千夕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撲去,但随之而來的卻不是撞擊帶來的疼痛,她跌在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上,肩膀被細長的手掌穩穩扶住。
推了蘇千夕的阿七娘子見人沒事,剛剛下意識擡起想要去拽住蘇千夕的手緩緩落了下去,長吸一口氣。
柳樂樂慌張地從屋内沖過來,抓起蘇千夕兩條胳膊左右看了看,盯着問道:“你沒事吧?”
蘇千夕搖搖頭,擡頭看清扶住自己的人是興城衛的韓風時,眼中竟有一閃而過的失望,隻一瞬便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謝。
韓風扭頭走到店門口握着腰間的橫刀,“都給我住手!”平靜的語氣不怒自威。
身後跟着的一隊興城衛的衛兵,在他身後黑壓壓站了一排。
“興城衛肩負城中巡防重任,今日這裡發生的事當屬興城衛管轄,韓某身為興城衛左郎将責無旁貸,都帶走吧。”
幾個砸東西鬧事的都被押了出來,韓風轉向外面圍觀的群衆。
“都散了吧,若再逗留權當滋事處理。”
人群漸漸散去,阿七娘子見狀不安地四處觀望,緊緊抱着身旁的兒子。
“我可是苦主,她們把我兒子給吃壞了!”
韓風問清情況後,吩咐手下去請大夫,阿七娘子忙擺手,“韓郎将不必麻煩,我兒已經好多了,我們這便離去。”
蘇千夕上前拽住阿七的手腕,“别急着走啊,等大夫來看過你兒身體再走不遲,真是我們造成令郎病症的話,我們自當負責治療,若無事皆大歡喜,也免去我日日擔心哪一日娘子又來一遍今日這事。”
韓風派去的人剛走沒多遠就撞上了北夏騎馬接來的東方大夫,立馬将人扶下馬匆匆帶去了現場。
蘇千夕在柳樂樂的客棧裡找了個房間讓孩子先躺下休息,這麼一頓折騰,她瞧着那孩子咳嗽得愈發嚴重,至此她已經确定這些病症與她的茶飲毫無關系。
東方大夫看診完告知衆人,孩子是因為常年的營養不良産生了各種身體疾病,當下身體的肺症嚴重需得盡快治療。
而所謂吃錯東西産生的症狀純屬子虛烏有,未見體内有何與此相關的異樣,而且孩子的身體是喝不得牛乳的,若是真的喝了,此刻隻怕會更加嚴重,現在看應該未曾飲用的。
韓風聽後一把抓住阿七娘子手腕。
“你誣陷他人,弄虛作假損人名譽,跟我走吧。”
阿七一聽要帶自己走,“撲通”一聲跪地,扯着韓風衣袍下擺,“求求這位将軍放過小女子吧,我那孩兒還小,身子也不好,不能沒人照顧啊。我也是一時心急,以為孩子是吃壞了才如此的。”
随後她慌忙跪着挪動到蘇千夕面前,“娘子心善,幫我說說情吧。”
蘇千夕盯着面前女人,粗糙的面容皺巴在一起,啜泣不止。
這會兒她哭的倒是比剛才真得多了。
“韓郎将,可否允我單獨和她說上幾句話。”
韓風點了下頭,蘇千夕将女人帶到一個無人房内,轉頭質問道:“是誰花錢雇你這麼幹的?那些茶販?還是另有其人?”
阿七低着頭,眼神飄忽,“哪有什麼人啊,這是誤會一場,我的茶飲放在家中,以為我兒給偷喝去了,喝壞了身體,我誤會娘子做了不潔之物,哪知他根本就沒喝呀。”
蘇千夕笑笑,“你剛剛已經聽到了,大夫說他喝不了此物,若是喝了後果嚴重,你身為母親不會不知,更不可能随意放置不管,你從一開始就沒想他喝到的。”
“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想給孩子喝,那是你自己想喝才來店裡買的嗎?這更不可能了,你家裡孩子重病等錢,我想你不會無緣無故想來我店裡買一杯這種稀罕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