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和雲走到一旁，留兩隊同伴在鹽井邊面面相觑。

見距離已經足夠遠，雲停了下來，抱着雙臂道：“我猜到你們肯定能取得更多的鹽，說吧，你想要什麼？”

朱芽心中早有想法，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想要一些植物的種子，無論是可以吃的還是用的都行。”

雲聽後，神色莫名，似乎是知曉了什麼内情，卻又不知該不該将它訴諸于口。她糾結了片刻，還是選擇将實情告訴朱芽。

“你要這些種子怕是種不活。”

朱芽不解，問及原因。

雲解釋道：“這些種子拿回去種上一年或許能有一些收獲，但是第二年後土地裡就再也長不出任何東西來，若我用這些無用的種子換取珍貴的鹽，我們之間的交易可能隻有下一次了。”

“春使部落從來隻取食野果野菜嗎？”如果是這樣那要多大一片采集區才能養活這麼龐大的部落呢？

“不”雲搖搖頭，“我們也會種植一些食物，但是隻有使用了聖城賜予的肥料，這些植物才能長出綠葉，開花結果，不然，它們的芽都無法從泥土中冒出頭來。”

朱芽相信雲說的是實情，在刀耕火種的時代，土地肥力差，能讓一茬莊稼生長都極為不易，想要什麼都不做，第二年依舊能長出莊稼來幾乎不太可能。

春使部落能種全靠從聖城求來的“肥料”，豐族這個名不經傳的邊陲小部落與聖城接不上線，自然也無從獲得“肥料”，雲的擔憂她們拿種子無用的想法并無道理。

朱芽一笑：“我們雖然沒有無緣得到聖城賜下的肥料，但也一些不經傳的小法子能夠種出東西來，雲你隻管拿種子來就行，後面的事情不必擔憂，隻要你拿出的是好種，但時候種不種得出來都與你無關，咱們之間的交易也不會因此斷開。”

“你說真的？”雲仔細看着朱芽的神情，見她說得不似作僞，“那行，但時候種不出來可别賴我。”

朱芽和雲口頭定下這筆交易，她們約定每隔六十日來鹽井相見，到時雲會帶來品相優良的種子，每三十粒換取一袋鹽，雲須得隐瞞豐族在取鹽中的作用，至少在一段時間内不能讓聖城發現還有第二個部落在鹽井取鹽，免得他們一怒之下重新安排别的部落監管，到時候斷了這條鹽路就得不償失了。

一行人扛着六袋鹽走出幾十米，為首的雲覺得自個占了大便宜，心中虧欠，又轉頭來尋朱芽，交給她一塊黃色的木牌。

“三個月後，春使部落會舉辦一次交易會，到時候會有很多部落的參加，其中有不少部落帶着自己種不了的種子前來交易，你若真那麼需要種子，就盡早準備一些可以用作交換的東西，三月之後若能在鹽坑這遇見我，我就親自帶你們去春使部落，若是沒碰見，你就帶着這塊木牌去，他們一見這塊木牌就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便會帶着你來找我。”

她又在地上畫出鹽坑到春使部落的路線，幾次确認朱芽清楚之後，仔細叮囑她千萬不可帶鹽去交易會，才回到隊伍中，腳步輕松地背着意外得來的六袋鹽跋涉回程。

目送着雲和她的同伴翻過山去，隼帶着幾人鑽進鹽井後的一處山洞，将裡面堆放着滿滿幾竹筐鹽粒的闆車推出來，她們熬煮出來的鹽太多，闆車放不下，有兩人肩上還各挑着一擔。

這麼多的鹽，即使是雲，大概也從未見過。

隼推着闆車靠近朱芽，見她手中拿着一塊木牌，上面用刻出一隻靈動的小鳥，下面還有幾個形态曲折的文字，知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塊木牌在形制上模仿着聖城的玄鳥令牌，可見春使部落對聖城的崇敬。

“春使部落與聖城關系如此緊密，她們嘴上說着不會将鹽井的事情透露出去，難保背地裡不會有人偷偷上報。”

在木的叙述中，聖城可不是什麼仁慈的朝聖之地，他們現在不在意這處鹽井是不曉得其中的價值，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有人能夠從一處小小鹽坑中取得大量鹽粒，即使掘地三尺，也會将豐族給找出來，用盡手段獲得秘法。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惡靈，不就是從裂開的玄鳥令牌中逸散出來的嗎？

隼壓低眉眼，盯着朱芽手中這塊春使令牌，似要将它盯出個洞來。

朱芽翻轉令牌左右看過後，将它收入懷中，道：“春使部落正是缺鹽的時候，為了避過聖城的責難，雲也會瞞住一段時間，至于能瞞住多久，那是她的本事，咱們抓緊時間建設村落鍛造武器，即使是惡靈來襲也是不懼的。”

從幾次交手來看，惡靈并沒有自己的實體，需要依附在人類或動物身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寄主受傷，會極大削弱惡靈的實力，隻要武器足夠鋒利，使用者足夠強大，依舊能洞穿惡靈寄主的銅皮鐵骨，再不濟，還有一種能克制惡靈的東西——她的血液。

幾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