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假君子。”觀徽同她們憤憤罵,宮女們又說起被皇後叫去的五公主與小郡主,非夏不以為意:“皇後才不舍得罰她們呢,我隻求别再來個馬學士那樣的臭學究了。”
觀徽順勢打聽了宋學士的為人,心裡有了些底,便同宮女們歎道:“聽說是三公主的老師,想來馬學士也有過人之處。”
素秋眼裡噙了笑:“你且放一萬個心吧,我瞧三公主早就想趕人走了,隻是拉不下臉才忍着。”
觀徽也覺得馬學士這樣的性格恐怕沒有公主能忍受,她拉着素秋的袖子追問:“好姐姐快與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兒?”
素秋順勢提要求:“明日隻許給我吃荷花酥。”
觀徽還沒點頭呢,她就被非夏擠到一邊去了:“别聽她忽悠,這些事兒我們又不是不曉得。”
“你這叛徒。”素秋怒拍非夏一巴掌,被她躲開了,笑嘻嘻道:“三公主最是要強的人,才将馬學士請來教學問。你當那馬學士沒些本事?他可是弘文館學士,和朝中大人們一塊兒講學問呢,皇子們見了也要叫一聲老師。”
素秋推開她:“早知從前不與你說這些了,平白叫我少吃幾塊糕。”
“姐姐寬心,明日自然還是有的。”觀徽安撫完素秋,後者笑吟吟的。當然也不是真為一口吃的,不過是愛逗弄觀徽,尤其見了她的臉就好生稀罕。
誰不想和一個迷你小皇後玩耍打鬧呢。
素秋告訴她:“我早看出來了,三公主不耐煩他。否則宋學士不來講課,三公主何至于将自己的老師謙讓出去。”
觀徽悄悄聽了一肚子小道消息,等到李素威雄赳赳氣昂昂地領着小姑母回來,兩人好似打了勝仗的将軍。
随後李素威得意宣布道:“胡女官來教咱們。”
鄭婉月與傅雲容從屋子裡出來,鄭婉月倚在門邊,不解問她:“素威,你可知一件事?”
李素威疑惑地看她。
傅雲容同情看向她:“你以為胡女官不比宋學士兇悍嗎?”
李素威呆立當場。
“若你在胡女官的課堂上胡作非為,你二人同時告狀,你猜皇後娘娘聽誰的?”鄭婉月仍補刀:“我瞧皇後娘娘是要治一治你這性子呢。”
李素威掉頭就要往外走:“不成,我要将馬學士請回來……”
看熱鬧的宮人們連忙攔住她:“郡主,您再去鬧隻怕要被皇後娘娘責罰呀!”
鄭婉月與傅雲容跑出來,一人攔李素威,一人攔李瑰,不讓這兩個二世祖再去鬧事。李瑰困在傅雲容的臂彎裡不甘地喊:“連我都算計,母後你好狠的心!”
觀徽看着鬧劇忍不住地笑,被眼尖的李素威看見,好一頓打鬧。
仲冬十六日,小雪。
天倏然冷了下來,深秋過去,觀徽換上了一件銀朱色的夾襖,一大早被趙良娣喚到合桂殿。
“你瞧瞧,這一副金鑲玉的頭面好,還是鑲寶石的喜慶?”
觀徽左右看着兩套首飾,實在難以決定,最後指着金鑲玉的說:“牡丹樣式的大氣,用來作新婚賀禮許是不錯。”
趙良娣認真聽取了觀徽的建議,最終拍闆:“那還是這套鑲紅寶石的吧。”
同樣被拉來的李素威抱怨:“阿娘還不如不問。”
曲伶捂着嘴偷笑,對自家小郡主說:“石榴代表多子多福,我左看右瞧,也覺着這套石榴纏枝紅寶石頭面更适合呢。”
趙良娣忍不住呵斥:“曲伶!”
曲伶一怔,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心虛地去看觀徽。後者面上卻無異樣,正看着紅寶石頭面誇贊:“的确喜慶,适合送新娘子。”
趙良娣轉身去梳妝台上取了一副銀項圈,墜着的小鈴铛們晃動時便會清脆作響。趙良娣親自給觀徽戴上,笑吟吟道:“瞧着真是跟福娃娃似的。”
又将打着哈欠的李素威壓到梳妝鏡前,用木梳替她疏通頭發,給她用紅綢帶綁了一對哪吒頭。也沒放過觀徽,将兩朵粉菊簪在二人頭上。
趙良娣看着觀徽的頭發歎氣:“本想給你梳個雙環望仙髻,可惜頭發不夠多。”
曲伶便誇:“這樣瞧着伶俐喜慶。”
李素威摸着腦門上的菊花:“阿娘,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這般冷的天,花房培育出菊花可不容易。需在暖房裡小心侍候着,冷了熱了花都活不成。
趙良娣拍拍她的肩:“今日可是你姑母的好日子,你們二人随太子妃去添妝,可不許搗蛋,”
李素威拍胸脯:“阿娘就放一萬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