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今晚的夜太亮,或許是音樂刺激荷爾蒙飙升,鬼使神差地,夏一慢慢擡起手,回抱住白靳瀾。
白靳瀾慢慢趴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還帶着幾分委屈。
“給我一個機會吧,一一,讓我陪着你,好嗎?”
從遇到白靳瀾開始,夏一的生活就被這個人攪得天翻地覆,白靳瀾驕傲、自大、無禮,明明他身上有那麼多夏一無法接受的地方。
可是不知為何,就是這樣一個人,又在他最無助、傷心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愛是無解的命題,古往今來,無數小說、寓言以愛為主題,或許正是因為愛是這世界上最玄妙的事物。
“白靳瀾,我們才認識多久,你真的了解我嘛?”夏一低聲問道。
聞言,白靳瀾擡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夏一,在你決定和邬修眠在一起的時候,你一定認為自己足夠了解他了,與你和邬修眠認識的時間相比,我不過剛認識邬修眠而已,可是我卻比你更能看透他的本質,不是嗎?了解一個人的程度,從來都不是用時間衡量的。”
夏一沉默了,他确實不夠了解邬修眠,所以才會……
白靳瀾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抿抿唇,小聲道:“我是不是惹你傷心了?”
夏一搖搖頭,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無論如何,他總是要往前看的。
“沒事,你說的有道理。”
“沒道理。”
“……”
“夏一,其實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了解你,可我知道,無論你有什麼我目前還不知道的缺點,我都能接受,我能接受你所有的不完美,我想,這就是愛。”白靳瀾低下頭,兩人的鼻尖碰撞在一起,呼吸交織,“你告訴我,這是愛嗎?”
夏一沒有回答他,他在白靳瀾的眼底,隻看到了自己。
什麼才是愛?夏一也不知道。
久違的沖動,從他心底翻湧上來,可很快,那股沖動又被他壓回去了。
“對不起,我……”
聞言,白靳瀾頓住了,他的表情有片刻惘然,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半晌後,白靳瀾的心情才勉強平複一些,他猛地抱住夏一,久久不言。
忽然,白靳瀾很快的笑了一聲,他緊緊摟住夏一,聲線低沉道:“沒事,我會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聞言,夏一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能說什麼安慰白靳瀾。
白靳瀾啞然失笑,他趴在夏一肩膀上,用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着夏一的肩膀。
半晌後,他終于擡起頭,微微笑了笑:“我不是和你說要認識新朋友嘛,一會兒等他們結束了,一起吃個飯吧?”
“好。”
白靳瀾勾唇一笑,表情也恢複到往日的輕松,剛才的躊躇一掃而空。
他笑嘻嘻地看着夏一,手臂牢牢抱緊夏一,生怕這人跑了似的。
“他們幾點結束?”夏一試圖拍開白靳瀾的手臂,那人卻又加重幾分力氣,絲毫沒有松手的打算。
“快了。”白靳瀾搖了搖夏一的肩膀,撒嬌似的說道。
“……你先松開我,讓别人看到影響不好。”夏一無可奈何地說道。
白靳瀾聳聳肩,無所謂道:“這裡又沒有别人,我就抱抱你而已,放心吧,我不做什麼。”
夏一面無表情地又拽了拽他的胳膊,最後還是放棄掙紮了。
沒過幾分鐘,夏一就看到酒吧門口烏泱泱、鬼鬼祟祟地出來幾個人,很眼熟,是剛才台上的其他幾個人。
他們朝着白靳瀾的方向揮揮手,白靳瀾這才舍得松開夏一,他不滿地“啧”了一聲,低聲嘟囔道:“怎麼出來的這麼快。”
穿的很潮的那位哥們,拍了拍白靳瀾的肩膀,笑道:“呦,白哥,您這大忙人怎麼有時間找哥們幾個了?啧,重色輕友哈。”
說着,那人看了夏一一眼,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白靳瀾笑着讓他滾蛋,然後依次介紹道:“這個嘴碎的叫秦宇,鼓手是老崔,鍵盤手是新來的小孩,叫什麼,我也不知道。”
小孩的臉因為演出成功而興奮到漲紅,他自告奮勇的舉起手,道:“哥,我叫鄒明朗!”
還不等白靳瀾介紹夏一,秦宇就接話道:“哎,不用介紹了,我知道你,叫夏一對吧,來之前,白哥就和我們提前打過招呼了。”
“你們好。”夏一禮貌問好道。
“客氣了客氣了,你既然是白哥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盡管提就是了,對了,我看你貝斯彈得不錯啊,有沒有興趣……”
“啧,滾蛋,”白靳瀾笑罵道,“怎麼當着我的面兒撬牆角?”
“嘿,這是惜才!”
“我自己會愛惜。”說罷,白靳瀾一手搭在夏一肩膀上,低頭問道,“想吃什麼?”
“我随意。”
“好吧,那地方你們挑,對了,不吃牛羊肉。”
“你什麼時候把牛羊肉忌口了?”老崔問道。
“不是我,夏一不吃。”白靳瀾聳聳肩,理所當然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