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煌老臉一紅,對比龍鼬的表現,自家的昴星簡直像個流氓。
秦廣看着昴星氣急敗壞的樣子,強忍笑意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選擇隐瞞提前覺醒的事情了……或許同天才之說無關。”
他語氣中的調侃,溢于言表。
程煌漲紅的臉上,又浮出幾條黑線。
“你給我消停點吧!”他沖昴星喝止道。
幸而,龍鼬并不像秦廣那般敏銳。面對昴星這般幼小圖騰的活潑,它不會認為對方是在辱罵與挑釁,而是将此認定為一種熱情。
它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般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不太禮貌,身形再度縮小,直至能與昴星平視。龍鼬眼神中透出興奮,尾巴甩得飛起,然後伸出前爪,友好地握向對面不停揮動的翅尖。
霎時間,昴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定身加消音,同時在它身上生效。昴星整個僵住,緊接着一個直愣愣的倒仰,眼睛翻白、肚皮朝天地躺在了地上。
龍鼬前爪撲了個半空,抓着一隻羽毛,愣在了當場。其原本興奮甩動的尾巴殘影盡收,無力地砸回地面。
随着昴星倒地,程煌感覺一陣熟悉的暈眩襲進腦海。他幽怨地看了秦廣一眼,然後意識就陷入了昏沉之中。
這突然的變故,秦廣始料未及。他的反應再如何迅捷,也隻是托住了程煌下墜的身體,使他不至倒地。
“程煌!”
秦廣将程煌半抱在懷中,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甚至都沒有發覺,就在程煌昏倒之後,他的圖騰并未如常識中那般被動回收,還依舊好端端地躺在地上。
龍鼬還試圖效仿主人,欲上前将昴星攙扶起來。
秦廣眼神的餘光掃到這一幕,僅存的理智讓他吼了出聲:“你别碰它!”
龍鼬聽到主人的急吼,當即一個激靈收回了前爪。瑟縮着窩在一旁,滿腹委屈模樣。
秦廣此時卻已無心關注龍鼬的情緒。他心念一動,将龍鼬強行收回,然後便要抱着程煌去外面就醫。
隻是秦廣腳步才剛邁出,便見程煌面上現出一絲痛楚,口中‘嘶’了一道涼氣;同時還擡起右手伸出食指,手背靠在秦廣肩頸之間,手指将自己耳朵堵了個嚴實。
“是我太大聲,震疼你耳朵了嗎?”秦廣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
“嗯。”程煌雙目緊閉、嘴唇未啟,一個音節從鼻腔之中溢出。
“你醒了嗎?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麼樣?”秦廣的心情像是在坐過山車,一連串問題飄忽而出。
“困。”
又是一個簡單的音節,卻透出無限的慵懶。
秦廣這才稍稍放心。隔着厚厚的大氅,他的胸膛依舊可以感受到程煌起伏的節奏;一道道溫熱氣息,輕輕地撲打着自己下颌。
看起來,程煌呼吸平緩,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秦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緩緩坐在了草地上。這讓程煌在他懷裡躺得更舒适,睡得也更安穩,不一會兒,漸漸有鼾聲傳出。
秦廣笑了,今日的情景重合了十年前的某段時光。
十年的疏離并未讓二人真正變得陌生。秦廣不曾因程煌的疏遠而心存芥蒂,程煌也不因時光的流逝以及二人天賦顯現的差距而心生隔閡。
在秦廣看來,程煌如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看似心思細膩、事事挂心,實則神經大條得很。
今天他明明知曉了那麼多關于自身圖騰的異樣,甚至還颠覆了以往對于自身資質的認知。然而,除了最開始的詫異之外,這一切似乎也沒有在程煌心裡激起太多漣漪。
秦廣釋然地笑了。
你想要追求的生活,就由我來守護吧——他暗暗下定了決心。
秦廣眼神掃過旁邊的昴星,确定了對方可以長期在外顯現,甚至是在不消耗程煌魂力的前提下。
秦廣開始盤算,應該如何為程煌遮掩。同時他也在思考,自己的龍鼬與程煌的圖騰之間,究竟有何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