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和她說你喜歡她嗎？”

走在路上聽到這句話的克拉克肯特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他先是擡手提了一下包，然後又推了推眼鏡，才看向問出這句話的康。

男孩像隻是問你吃飯了嗎這種簡單問題一樣看着他，想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他們從喧鬧的人群中走過，無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太陽落在他們的身上，克拉克肯特看着紅燈的倒計時慢慢跳動，變成綠色，邁出一步，同男孩并肩走過人行橫道。

他張張嘴，歎了聲。

“康，我還沒想好。”

克拉克肯特說着想着，他隻是在艾弗莉的住所吃了個很平常的早飯，聊了一些之後的事情，康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伴随着汽車鳴笛聲，男人和男孩重新踏上小路，樹蔭将陽光遮擋，窸窸窣窣地樹葉聲穿進克拉克的耳朵。

這讓他想起斯莫威爾的麥田。

“是因為艾弗莉的身份嗎？”男孩迷茫的聲音響起。

“不，”男人立刻搖頭，認真地對上那雙疑惑的眼睛，“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我還沒看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不确定自己是因為那種既視感喜歡上艾弗莉的，還是因為日常中的相處，他不想混淆這些。

可是男孩卻恍然大悟，他的拳頭落在掌心，像是另一個國家大本鐘響起的聲音，震耳欲聾。

“所以你确實喜歡她。”

克拉克肯特的腳步頓了頓，他看着感受着看着聽着嗅着這個世界一點一滴的男孩，啊了一聲。

在他看過來時，點頭。

“你說的對，康。”

他的糾結好像是徒增困擾。

好像傑森和康都比他自己看得清楚，那艾弗莉呢，她是不是也看出來一些，克拉克握着包帶的手緊了緊。

或許他可以問一問？

踏出樹蔭小路盡頭。

克拉克抛出一個新的問題。

“你想要姓肯特嗎，”他看向身旁的男孩，“艾弗莉和我說了，我很抱歉，康，現在才問出這個問題。”

陽光又一次落到他們身上，可麗餅店鋪甜膩的香氣傳到二人鼻子中，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鼻子抽動一下，問，“克拉克，你說什麼？”

反應過來才猛地看向站在那裡笑着看他的男人。

“我是說，”男人的脊背慢慢挺直，這一刻康的眼前好像是卡爾艾爾又好像是克拉克肯特，那沉穩的聲音代替這一刻世界的嘈雜落入他的耳朵，“你想要姓肯特嗎。”

原來思緒過快的時候會停頓。

“可以，我是說，我沒想到會這麼突然。”他無意識地接過克拉克塞過來的可麗餅，咬了一口，普通味道一般甜膩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

“好像是有些太甜了，”看到他的反應，克拉克肯特有些尴尬，剛剛康一直盯着，他以為他想要吃，“我們可以換一家。”

“不用，這樣就挺好。”

挺好的，咬着可麗餅的男孩露出一個耀眼的笑，他知道克拉克是想将名字的選擇權交給他，于是說，“康納，康納·肯特怎麼樣？”

[“你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名字，”藍眼睛的女人看着他，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會是一個錨點，無論之後做什麼，都不要忘記你自己選擇的名字。”]

“康納。”

他擁有自由後的第二個錨點。

“還挺好聽的，是吧，”男孩微微拿下一點眼睛，朝男人眨了眨，“我可是想了很久的。”

*

蝙蝠洞，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

年輕男人敏捷地接住要掉在地上的鼠标，另一隻手把椅子回正，順便拯救了自己即将落地的屁股。

他呼出一口氣，站直身子看向站在那裡的女人，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嘿，艾弗莉，好久不見。”

“看來我吓了你一跳？”

艾弗莉可不能假裝沒看到，她笑着走過去，将撿起的筆放回回正的筆筒中。

“天啊，你得知道我剛剛看那裡還什麼都沒有，”結果下一秒餘光就掃見一道身影，迪克格雷森心有餘悸地說着，擡起手，接住了她的擁抱，“我真想念你。”

“…我也是。”

艾弗莉得承認，那場夢讓她有些想見到迪克，但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分清楚夢境與現實。

看，迪克不就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嗎，溫暖的體溫，跳動的心髒，還有熟悉的言語。

沒有像夢裡那樣，冰冷、一言不發。

“你還好嗎，艾弗莉。”

她做了個關于他的噩夢，迪克格雷森知道，但這個夢好像有些太恐怖了，她從見到他時，目光就沒有移開。

“我還不錯，”環抱着他的手臂松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曲解了他意思的女人張開手臂轉了一圈，“體驗了一下超人卡，不過可能還需要再檢查一下，不然不隻是布魯斯，我也不放心。”

他說的可不是這個——

“艾弗莉！”一道身影從樓梯上沖下來，将迪克面前的女人擄走。

“……”可惡啊。

看着親親熱熱的女生們，迪克抱着胳膊把自己扔回椅子。

艾弗莉已經習慣了，她回抱住斯蒂芬妮，“看到你這麼有精神真好。”

“這話應該我來說，艾弗莉，”斯蒂芬妮表示她才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你真應該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