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歡用‘she’來稱呼她們，迪克和阿福他們也是，”芭芭拉接過她遞過來的那隻玫瑰，尖刺沒有被拔掉，隻是被柔軟的布包裹住，“她真好看。”

她真好看，艾弗莉看向她想。

“…或許你可以帶走一些花種，她們很好養活。”

“可以試試，我還沒這樣做過，你知道的，我待在家裡整天看着電腦也很無聊，”想起自己屢敗屢戰的新系統，芭芭拉有些頭疼，“說真的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她從迪克和女孩們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了一些艾弗莉，但真正看到她時，還是會恍然。

面前的女人黑發散落在肩上，沒有了眼鏡的遮擋，那雙矢車菊般的藍色眼眸柔和地看着一切。

她打開紅絲絨盒子，将原本素淨的耳釘取下，戴上一朵玫瑰，“我也是，芭芭拉，但是我覺得你的禮物太貴重了。”

老天啊，在知道迪克竟然沒有給艾弗莉買禮物時，芭芭拉就猜到了對方會這樣說，她歎了聲，走上前為艾弗莉戴上另一朵玫瑰，“你得讓我過過購物的瘾。”

黑色的發絲纏繞住她的手，芭芭拉看着那雙佯裝可憐的藍色眼眸，毫不動搖——她已經習慣了，因為韋恩莊園有很多藍眼睛，他們做錯事或者是想讓你做什麼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眼神。

“這招對我沒用，艾弗莉，”女人笑了笑，說着，“如果要說誰能對韋恩家的藍眼睛們無動于衷，我覺得我可以算的上一個。”

好吧，艾弗莉想，或許她應該和芭芭拉學習一下這項技能。

“我聽說你做了噩夢，”芭芭拉将艾弗莉給的那支玫瑰放到桌子上，說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讓對方坐過來，“迪克很好奇。”

“大家都很好奇，”他們的好奇心很明顯，但也很克制，韋恩的家人們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消化吸收，然後再講述這些，“你也是嗎，芭芭拉。”

“不。”

“…我隻是想或許我知道你夢到了什麼。”

芭芭拉很難和蝙蝠俠又或是自己的父親開口說這些事，她不想讓他們再感到愧疚。

但偶爾她還是會夢到紅色的油泥在她面前變成笑臉，醒來的時候會摸一摸夢中毫無知覺逃不掉的雙腿。

但摻雜在這些無序的恐懼的夢中的，還有迪克，不會再飛翔的格雷森。

不再笑嘻嘻的對方，也不會惹她生氣，逗她開心，隻是冰冷的，從空中墜落的鳥兒。

她沒有和别人提起，包括迪克，隻是關注起夜翼的日常。但這人總是會發現不一樣，擰着眉毛跑來問她——“嘿，小芭，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她抱着胳膊，将毛巾扔給濕漉漉的對方，半天憋出一句，“下雨天注意安全。”然後讓迪克頂着一頭問号離開。

紮塔娜說她沒有中魔法，芭芭拉覺得也是，于是嘗試着轉換心情，直到淡忘。

可是提起有關迪克的噩夢，還是會想起他從空中墜落的樣子。

“芭芭拉？”

纖細的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芭芭拉回神，看着滿目擔憂的人發出有些懊惱的聲音，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宛若初生嫩芽的綠色眼眸看着身旁的人。

“他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看到艾弗莉時，芭芭拉就注意到她看向迪克的目光，自己曾經在鏡子裡見過，在自己的眼裡見過。

而現在艾弗莉的反應印證了她是正确的。

那雙藍色的眼睛阖上，似乎是歎了一聲。

“是呢。”

很輕的回應，輕到散落在風聲裡。

花圃門口，斯蒂芬妮探出腦袋，她揮了揮手，朝兩個人喊着，“艾弗莉！小芭！迪克他們準備好爐子啦。”

“看來我們的秘密談話時間結束了。”落在艾弗莉肩頭的手輕輕拍了拍，芭芭拉站起身回應了斯蒂芬妮的呼喚。

“迪克還不知道呢，不過布魯斯應該知道了。”她打算今天和家人們談談來着。

想起雨中布魯斯的模樣，艾弗莉站起來長長地歎了口氣，将自己挂在芭芭拉身上。

“頭疼。”

“你可以和布魯斯裝病。”

“那還是算了，坦白從寬，”想起過去這段時間的生病經曆，艾弗莉老實地舉手投降，“我再也不想生病了。”

芭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