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等了又等,從六點等到七點,那個人還沒出現。
方時願由于穿着短袖短褲,雖然身上噴了花露水,但自己白白嫩嫩的胳膊和腿上還是咬起了好幾個大蚊子包,癢的很厲害。
越撓,她就越生氣。
都怪這個偷外賣的狗賊!
不過等了這麼長時間,方時願猜他是不是今天不會來了,決定再等十分鐘就不在這兒繼續喂蚊子。
秒針滴滴答答地在手表上不停轉動了一圈又一圈,方時願目光炯炯地盯着目标地,眼瞅着時針指向最後一秒,方時願松了一口氣,但又多了幾分遺憾。
看來今天這個狗賊應該是不來了。
算了,總不能浪費她買的飯吧。
方時願這樣想,就打算朝自己的飯走去。結果剛一擡腳,就看到一個瘦高挺拔的黑影,徑直朝她的外賣走去。
來了,來了。
方時願立刻屏住呼吸,重新躲好,眨都不敢多眨一下,連忙掏出手機對準那個身影。
戴着鴨舌帽和口罩,帽檐壓得那麼低,還穿着黑短袖,長褲子。
一看就是要幹偷雞摸狗的事,這樣打扮好不容易被人發現。
這下都錄下來,到時候看你怎麼狡辯!
方時願在他伸出手拿上她的外賣時,終于按捺不住,一個彈射起步從角落裡猛地沖出來,打開閃光燈,直直地朝他跑過來,攝像頭對準他,憤怒地大喊:“狗賊,偷了我的外賣,還想跑?”
那個男生明顯被她這一吼吓了一跳,怔在了原地。
方時願瞅準機會,上去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逃走,然後惡狠狠地擡起手,把他的口罩扯下來,拿手電筒明晃晃地照向眼前這個可惡的偷外賣賊,瞪大眼睛怒氣沖沖地擡頭去看對方。
她倒要看看,整整偷了她一個月外賣的狗賊,到底長什麼樣子。
一束冷白的燈光掃過對方的臉,雖然很快,但已經足以讓方時願看清了對方的臉。
男生眉骨很高,眼型稍窄,但瞳仁極黑,被手電筒的燈光刺到眯了眯眼睛,随後擡手擋了擋那道礙眼的光線,然後低眼,擡眉,冷冷淡淡地瞅向她。
方時願有些意外。
對方竟是個五官出衆的帥哥。
可惜了,長的人模人樣,就是不幹人事。
她可不是那種三觀跟着五官走的人。
而且就在剛才混亂掙紮中,對方手上提着的外賣袋不知何時漏了湯出來,全數灑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男生看了她好幾秒,沒吭聲,最後才低下眼,神色有些不爽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淋到的地方,然後擡起頭,看向一言不合就死死抓着他胳膊不放的女孩,冷冷說道:“你說誰是偷外賣的呢?”
說話的途中,他忍不住動了一下自己被她死死攥住的胳膊。
剛一掙,一陣劇痛就傳過來。
他抿住嘴巴,把差點到嘴邊的“嘶”聲又重新咽了下去,又默默地把勁兒卸下,不再亂動,這才把眼神開始正兒八經地看向眼前這個快比他低一個頭的女孩,
瞧着細胳膊細腿的,
勁兒這麼大?
宋以珩垂下眼,睨了她一眼,臉上沒啥表情,但看上去就是那種不好相處的人。
方時願見他都已經被抓住了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差點氣炸,手上又忍不住使了幾分勁兒,朝他怒目圓睜起來。
“你手上拿着的不是我的外賣?”方時願憤怒地說完,胸脯都被氣的上下起伏。
“都怪你這個臭偷外賣的,害得我一個月都沒好好吃頓飯,還有那些點外賣的錢,你必須賠我!”
宋以珩現在還算冷靜,也可能是在巨大的疼痛中神經已經變得麻木,終于明白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現在更多懷疑的是自己的胳膊是不是快被眼前這個女生扭斷了。
宋以珩長籲一口氣,擡起眼,用下巴點了點貼在外賣單上的信息,盡量克制地說道:“你……叫方如願?”
方時願想都不想下意識就要點頭:“對……啊?”
她猛地緩過神來,看向面前的男生,納悶又吃驚:“什麼方如願?”
“你自己看。”
宋以珩把外賣單扯下來,給她看。方時願接過來,定睛一看,發現上面果真寫的是“方如願。”
不是,這方如願是誰啊?
宋以珩看到她那一臉懵逼的勁兒,冷笑了聲:“方如願是我舍友外賣單上備注的名字,他前幾天腿摔骨折了,走不了路。今天讓我下來幫他取外賣,有問題嗎?”
方時願深深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