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蔣凡見狀,不由得輕“嘶”了一聲,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方時願力氣這麼大啊,怪不得你上次身上那全是淤青。”
宋以珩斜睨他一眼,語氣不爽:“都說了,那是撞牆上的。”
“行行行,你家牆長手了是吧。”
蔣凡朝他翻了個白眼。
就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人。
段天成見自己掙紮不了,隻好去喊劉婷婷:“哎,劉婷婷,你就這麼見别人欺負我?我之前對你的那些好你都忘記了?!”
劉婷婷聽到這句話,神色譏诮,一開口,語氣中帶上了莫大的失望,明明都是已經接受了事實,但她還是不想接受自己之前一直喜歡的是這樣一個人,眼圈發紅地望着他,朝他嘶喊:“你瞞着我,一直和其他三個女生天天暧昧不清,你說這是對我好?!你好幾次對我哭訴說你平時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搞課堂作業,讓我幫你全都寫完,你說這是對我好?!你告訴我說武術根本就不是女孩子學的東西,讓我把社團退了,你說這是為我好?段天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深呼一口氣,用失望透頂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段天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怕離開我就再找不到這麼聽話這麼對你好的人了!”
方時願看到劉婷婷眼神悲傷難過,連帶着自己心頭也悶悶的,好像承載了過多的負荷一般,悶的她喘不過氣來,讓她的呼吸也沉重了起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她扭過頭來,憤怒地瞪向面前的男人,受手上的勁兒不自覺大了幾分:“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死渣男!還反過來敢欺負婷婷學姐!”
很多時候、處于戀愛中的女孩因為出于對對方的信任,将一些敏銳的感知力降到最低,有時候明明很是淺顯的錯誤,她卻注意不到,或者更偏向于選擇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去接受自己能接受的,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與對方的戀愛世界裡,但不代表着這樣她們就能完全喪失了自己該有的認知和理智,涉及到底線和原則,誰都不能,也不應該去縱容對方。
隻要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劉婷婷也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自從她發現了段天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她就立刻和他提出了分手,但段天城不同意,好幾次來教學樓,宿舍門口堵她,搞得她這段時間的生活都無法安甯,今天居然都追到了這裡!
劉婷婷簡直忍無可忍下去,沖他宣洩出這些天自己所有的情緒。
段天成渾然不覺的自己有錯,很想走上前和她對峙,但胳膊被方時願死死鉗住,根本動彈不得,而且那股子鑽進骨子裡的疼痛也越來越重,幾乎疼的他開始龇牙咧嘴,劉婷婷看到他痛的五官都扭曲起來,擔心方時願會因為他受到麻煩,還是讓方時願放開了他。
“學妹,不用和他這種人多糾纏,我們走吧。”
劉婷婷吸了吸鼻子,沖她搖了搖頭。
方時願看到劉婷婷狀态不好,也沒再堅持,扭頭狠狠瞪了一眼段天成後,松開了他的胳膊,朝劉婷婷走去。
段天成一松開,也不裝之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舉起之前扔地上的那些玫瑰花,狠狠朝劉婷婷和方時願的方向砸去:“你們太不知好歹了!”
因為方時願背對着他走,所以也就沒有看到朝她這個方向砸來的花,隻來得及聽到劉婷婷交焦急驚慌的聲音:“方方——!”
方時願反應過來什麼,剛轉過身,一個高瘦的身影牢牢将她攬在他的身前,在還算強烈的陽光下,一片陰影籠罩在了她的身上,緊接着,她耳邊響起了男生急促而又壓抑的喘息聲,還有他胸腔裡劇烈的心跳聲。
她一擡頭,就看到宋以珩以護小雞雛兒的姿态,牢牢擋在她身前,擡起胳膊,将朝她頭上身上砸來的玫瑰花都擋了回去,因為遭受撞擊,漫天零落的紅色花瓣掉落出來,在空中飄揚,然後一片接一片地輕輕落在地上。
方時願一落眼,就撞進了男生一雙發緊的黑眸中,一下子看得出了神,呼吸都放滿了起來,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衣服,也讓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然後,她的耳邊,落下了他低啞的嗓音,聲線并不是很穩:“沒事吧?”
方時願感受到面前咫尺可近的男性身軀,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感覺過,原來男生的胸膛會這麼滾燙,仿佛被太陽烤了千萬次依舊不會融化,也會如此寬闊有力,好像能夠容納萬千山河。而他身上的骨骼,摸過去,完全不同于女孩那一具柔韌體小的身軀,如活了千年依舊綠枝郁郁的青木古幹一般,無比堅硬,卻又充滿了生命力。
方時願第一次發現,眼前的男生,好像并不像她最初對他留下的刻薄印象,也不是蔣凡所說的那樣脆弱,他的眼中,也有她終于無法忽視到的光亮。
蔣凡站在他倆不遠處,看兩人在那快要抱一起的身态,拄着拐杖,啧啧了兩聲,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鼓掌叫好。
剛才那一幕頂的上多少偶像劇啊,連景都不用造,連攝影師都不用指導,冒着粉紅泡泡的氛圍感輕松拿捏。
他光在旁邊看着,都有點磕這兩個人了。
蔣凡摸了摸下巴,思維發散了下。
大力萌妹和體弱學霸。
有意思。
莫名磕到了某種CP的蔣凡露出了神秘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