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亮越來越刺眼,陽光照在臉上燙燙的,像是要曬化了,秦熙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被狠狠甩開了,許夏則力氣很大,幾乎要将秦熙掼在了地上。
秦熙踉跄幾步憤怒轉頭,看見後面的人時卻稍稍一愣。
巷子中站着的不是許夏則,而是剛才俊美的金發少年。
他一隻手握着另一隻手,淡粉色的嘴唇上已經有鮮血溢出,點漆般的眼睛看着秦熙,警惕而又不解。
原來是他!
自己居然牽錯人了?
秦熙微有些無奈扶額,視線錯過他落在了巷子中的許夏則身上。
許夏則不顧一切向前沖着,身後是追來的警察。
那金發少年聽到動靜快速向前跑着,也許是因為對秦熙不滿,少年狠狠撞了秦熙的肩膀後才離開,等秦熙暴起想要報仇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騎着另一輛電瓶車,隻剩下了風一般的身影。
秦熙擡腳,腳下踩着一個硬物,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條銀色的項鍊。
她撿了起來,陽光照在圓盤裝飾上反射出銀色的光芒,裡面好像可以打開,就在她剛想要打開的時候,許夏則已經跑到了秦熙面前,二話不說拉着她就跑。
許夏則為了不讓被警察抓住,使盡了自己渾身解數,幸好對面就是一條馬路,等兩人無視紅燈穿過去的時候隻能看見警察無奈的身影。
兩人跑到了很久才聽了下來,還沒等秦熙喘完這個口氣的時候,許夏則就哽咽着和秦熙抱怨:“這個熱鬧一點都不好看,下次再也不來了。”
看着他嘴角青紫的樣子秦熙還是忍不住一笑,收到許夏則刀人的眼神後秦熙才止住了笑意。
秦熙對着他揮了揮手:“我走了啊。”
許夏則看着她的背影一愣,趕緊追了上去:“你不回家嗎?”
許夏則的父親和秦昶兩個人是高中兼大學同學,後面更是一起創業經曆不少風雨和難關,兩人的友誼令人羨慕,兩家關系也比較親密。
見秦熙往别的方向走,許夏則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
秦搖了搖頭,模樣看着有些低落但是情緒很快就輕快起來了:“我爸要把後媽帶回家,我不想看見他們,所以我要離家出走,等放暑假了我舅舅就會來接我了,我就可以見到我媽媽了。”
秦熙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中帶着期待,從甯棠離婚以後她就沒有見過她了,每年聯系就隻有電話,不過她有時候放假會去甯家陪陪甯老爺子,但是正正好每一次甯棠都在全世界旅遊,就連甯老爺子也看不到她的人。
時間太久,她對于甯棠的樣子都有些模糊,可是隻要一想到她就能想到她在滿是郁金香的花圃之中低頭淺笑的樣子,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整個人就像是在發着光一樣,溫柔極了。
許夏則早就從自己媽媽口中聽到了這位以後的秦夫人,對于秦熙的遭遇有些同情,他建議道:“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媽媽一定很喜歡你來。”
雖然很心動,可秦熙還是搖了搖頭,想着還是不要打擾别人,更何況許家人還有告密的風險。
“我不去了,替我向叔叔嬸嬸問好,放心吧,我有的是地方住。”秦熙幾步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許夏則見此也沒有在勸。
夜晚。
街上兩邊老舊的房子已經亮起了燈光,夜宵攤子已經紅火的開始開門迎客,外面擺滿了桌子,看起來今天生氣不錯,每一桌都坐滿了人,可這也讓街道更加髒亂和嘈雜,地上更是堆滿了垃圾,更有甚至直接對着地面吐痰。
梁鶴嶼厭惡的緊皺眉頭,半長的頭發遮擋住了眼睛。
這裡是海甯市的臨水街,這裡窮得很,什麼三教九流都有,每天打架鬥毆都是常态,甚至連小偷也不願意光顧。
可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房子來看,這裡的房子價格最是低廉,哪怕它惡名昭著,依舊有很多人願意前往紮堆。
“哥,真的對不起啊,要不是我你的那條項鍊也不會丢。”徐小飛愧疚地說道。
梁鶴嶼搖了搖頭,這不怪他,是自己心大,更何況徐小飛已經陪着他找了幾個小時了。
他拍了拍面前難過的小胖子,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紅票子給了徐小飛。
徐小飛趕緊揮手就說不能要,就聽到梁鶴嶼說這錢不是給他的時候,瞬間了紅了臉。
“這些錢你去給栓子,他家裡隻有他奶奶,現在兩個人一起住院得花不少錢,經濟上肯定困難。”梁鶴嶼說道。
徐小飛點了點頭,手上的這些錢不少,而梁鶴嶼自己都沒什麼錢,心中又惆怅了幾分。
梁鶴嶼抽了一根煙點燃,忽然又道:“如果栓子不肯要,你就說是我借給他的,以後要還的。”
徐小飛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困惑道:“哥,你怎麼不自己給他啊!”
梁鶴嶼看着面前一棟逼仄狹窄的居民樓,每一層都擠的滿滿當當,東西多的仿佛都快要溢出了,而往上四層其中亮着的一道窗戶就是他家,也許他的媽媽梁秋正興高采烈收拾着東西,幻想着自己的婚禮。
“我不去了,我媽要結婚了,不久也要搬走了。”梁鶴嶼神色淡淡。
“啊?”聽到這個炸裂的消息徐小飛瞪大了眼睛:“梁阿姨要結婚了?你們要搬走了?”
梁鶴嶼點了點頭,據說那個他未來的繼父還挺有錢的,不過也和他沒有關系,隻要梁秋能好,他什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