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梁鶴嶼沒什麼感情地轉頭,那漆黑的瞳孔仿佛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泉,不知道是不是秦熙的錯覺,她總覺得剛才的梁鶴嶼還有點死人臉,可是一轉頭,整個人仿佛就亮了起來,眼睛中仿佛發着光一樣。
秦熙走了過去,将那一捧百合塞在了梁鶴嶼的手中,梁鶴嶼猛然間收到這麼大一捧鮮花還有些愣,甚至因為剛才的舉動還有幾多細碎的花瓣落在梁鶴嶼的頭發上,越發顯得梁鶴嶼迷茫不知所措。
他那副模樣就仿佛是小說中美強慘的反派身負重傷看破一切後帶上的莫名溫柔,手比腦子快,等秦熙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捏在了梁鶴嶼的臉上。
梁鶴嶼看着她,雖然不明白她想要做些什麼,可還是乖乖将臉往她面前移了移。
好乖!
梁鶴嶼這麼模樣好像自己是一個好色的昏君,莫名想要欺負自己的寵妃。
秦熙被自己的這麼想法給驚得天打雷劈,趕緊收回了手,一本正經坐在他邊上,看到了他手上的書,問道:“你看的什麼書?”
梁鶴嶼将那本的封面翻過來給她看。
《瓦爾登湖》
秦熙看見是這本書的時候嘴角抽抽,她往後仰着後背靠在椅背上:“這本書我看過太無聊了,看了一兩頁久忘在腦後了,你是怎麼看下這一大半本書的。”
高一的時候唐思燕向他們推薦過這一本書,曾經幾個無聊的晚自習秦熙也翻看着這本書,隻不過每次都沒有堅持到五頁就跟着别人一起聊天去了,她總覺得讀那一本書就像嚼一塊幹巴巴的餅幹,食不知味,無聊透頂。
梁鶴嶼卻是低着頭,垂眼落在書頁上,溫聲道:“那是你沒有沉下心,安靜下來就能看見去。”
秦熙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的心的确沉不下來,比起這種名著,她更喜歡恐怖類冒險的書籍。
她本以為梁鶴嶼會繼續看下去,沒想到将書一關,轉過頭來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莫名的,秦熙被那雙眼睛看的臉紅,轉過頭去看外面的風景。
風吹動着樹枝,獵獵作響,外面的藍天忽然染上了一層紅霞,牆上的鐘擺滴答擺動,秦熙猛地坐起來,看着這房間環境有些不知所措。
秦熙轉頭就看見了梁鶴嶼坐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他趴在床邊仿佛睡着了,右手搭在腦袋旁邊,青色的血管還紮着針。
看見他秦熙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自己怎麼睡着了?
還躺在了梁鶴嶼的病床上,她有些煩惱的抓了抓頭發,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是怎麼爬上的床又是怎麼心安理得睡着的。
秦熙從床上走了下來,看了一眼時間,糟了,自己晚上還要參加一個晚宴,秦昶特意囑咐她這一次的晚宴很重要,讓她問重點,秦熙慌亂地穿鞋,發出的聲音依舊很小,臨走時她又走到了梁鶴嶼面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又将窗戶關掉,房間空調溫度升高,做完這一切以後秦熙才關門離開。
幾乎是在她關上房門的同時,趴在床邊睡的很熟的梁鶴嶼瞬間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動了動自己趴的僵硬的脖子,又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目光越發幽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秦熙這個傻子,剛才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都沒有發現,梁鶴嶼又拿起自己身上的外套,低頭輕輕嗅着,上面似乎還殘留着秦熙身上若隐若現地香味,莫名的,梁鶴嶼心情就更好了,回想剛剛秦熙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樣,甜的他心中像是倒進了整整一鍋的蜂蜜。
被她罵傻子的秦熙正快速往樓下趕着,因為太急,拐角走進電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撞見一個人。霹靂吧啦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是一位頭發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奶奶。
秦熙低聲說着對不起,彎下腰給她撿起地上的東西。
老奶奶很生氣,指着秦熙的腦袋不停的用方言咒罵,忽而秦熙擡起頭,老奶奶看見她的臉反而頓住了,半晌過後才喃喃道:“秦熙。”
秦熙手上還拿着她剛剛散落的東西,聽見從她嘴裡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先是一愣,轉頭看着她,眼中全是迷茫。
這個人,自己好像沒有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