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代知芽這一覺睡得很沉,半夜并沒有再出現發熱的情況,第二天早上她甚至在鬧鐘響起的前一分鐘睜開了眼。
睜開眼的後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完全好了,綿軟疲憊的感覺徹底消失,渾身隻覺得煥然一新,活力滿滿。
今天她全副武裝,甚至還用卷發棒燙了一下劉海,塗上了亮晶晶的唇彩,昭示着自己滿血複活了!
誰知下樓看到遊令一的模樣後讓她大跌眼鏡,隻見他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整個身上裹着一條薄薄的毛毯,整個人一副萎靡不振。
不會吧,代知芽快速走上前,難道是因為多接觸了一會就傳染了對方嗎?
遊令一像是沒有察覺到她來,他雙眼緊閉,眉頭緊緊蹙起,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像是在睡夢中,惶惶不安着。
代知芽有些着急,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遊令一這麼難受的樣子。
不能任他在這,代知芽果斷地搖醒他,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想要打120。剛輸完号碼,她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攥住了,對方身上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往她這裡湧來,遊令一聲音嘶啞,阻止她:“不用打120,我不去醫院。”
最終代知芽還是繼續請了一天假留下陪着遊令一,他的症狀比她嚴重的多得多,整個人都是發燙發紅的,腦子也很昏昏沉沉,但是卻還是能準确地在她看不下去想打電話的時候一把握住阻止她。
代知芽沒辦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抗拒去醫院,但是也隻能輕拍他的手安慰他自己并不是要去打電話,而是去給他拿藥之類的。
陳阿姨這段時間回老家回得很頻繁,代知芽還沒來得及問代清是什麼原因,并且代清好像非常信任她們這兩個未成年高中生。
正當代知芽邊泡藥邊糾結要不要告知代清的時候,遊令一拖着發燒的身體在她身後出現了。
“诶诶,你怎麼起來了?快回去坐下啊,我很快就好了。”代知芽剛轉身還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幾乎是半推着他半往客廳走的。
遊令一好像清醒一些了,開口問她:“幾點了,怎麼你還沒去上學?”
代知芽聞言翻了個白眼,心想老兄你是不是已經燒傻了?
“你要是知道現在幾點了你就不會這麼問了,快坐下用毛毯裹着,捂一捂,然後趁熱把藥喝了。”
遊令一一臉不從,掙紮着從毛毯探出頭來:“你怎麼沒去上學?是為了照顧我嗎?不用在意我,你去學校吧,我一個人躺躺就好了。”
說着還把她往外推了推。
代知芽眼角幾乎抽搐,低頭看着另一隻緊緊攥着自己的手。
也沒人告訴她遊令一發燒了會是這副樣子啊。
私心和理智分離,又不想影響她的學業但同時也舍不得她走。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明明昨晚還在調侃自己的人今天就燒得不省人事,代知芽慌忙中沒有精力自己煮飯,隻能外賣叫了一點清淡的食物還有一大堆的藥。
為什麼代知芽最後還是沒有打120,雖然他的表現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但是最後量出來的體溫是三十八度,并沒有到高燒的範圍,再加上他死活都不去醫院,所以代知芽抱着僥幸的心理等了兩三個小時。
幸好,三個小時之後遊令一的體溫就已經降到三十七度五了,如此迅速的降溫讓代知芽又是震驚的一大跳,居然會有人在短短兩三個小時之内就能降溫這麼多嗎?
遊令一沉在沙發中睡得很熟,熟到她要隔十分鐘就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生怕他又突然升溫。
好在沒有,在等外賣的期間她昨晚了一切的事情,終于能稍稍休息一下了。
代知芽順着沙發坐在了遊令一身邊,頭稍微一擡就是遊令一的睡顔,代知芽本想坐遠一點,但是此時有一片小絨毛飄到了他的眼睫毛上,她愣了一下,伸手輕輕拂走了那片絨毛。
遊令一的睫毛很長,眼睛也很漂亮,形似桃花,單看一雙眼睛應該會被誤認成女生吧,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小時候他就已經長得很清秀了,經常被大人誤認成女孩,而每當這時候他卻不反駁也不應聲,隻害羞地沉默着站在自己身後。
原來不知不覺起,他已經長成了不會在别人面前露出害羞模樣的大人了。
正當代知芽還在内心默默感慨時,眼前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睜開了眼,目光如深潭,沉默不語地盯着她看。
代知芽心一驚,正想遠離,面前的人卻突然就軟了下來,像是一頭誤入陌生地帶的小獸終于聞到熟悉的氣息溫順下來一樣。
“别走,我有點難受。”遊令一皺了下眉頭,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頭痛嗎?想吐嗎?”這招果然有效,代知芽立馬又往他身上貼近了點。
遊令一躲了一下,開口:“不要離我太遠,也不要離我太近,我怕又傳染了。”
代知芽:……
所以是要她在哪裡啊?
中午強行逼着遊令一吃了一碗清粥之後,代知芽的手機開始叮咚叮咚的響起來,她看了眼又在熟睡中的遊令一,蹑手蹑腳地出了客廳看信息。
看來大家中午都在摸魚,群裡好不熱鬧,都在詢問為什麼今天連遊令一都沒來上學,是不是想趁着照顧代知芽的機會逃避小測。
代知芽皺了下鼻子,引用出那條“他是不是就是為了逃小測才也請假的?”
回複:「遊令一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啦,是他昨天照顧我被傳染了,今天早上症狀比我還嚴重,家裡沒人我就留下了。」
磕學家如鐘意,她抱着手機馬上找到了亮點,再讀了一遍消息之後有些激動地跳起來,“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