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本以為至少要鬧一場,沒想到卻是出奇的和諧。
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和諧。
最後,反正這事先這麼着,也不對外說什麼。
“婚事還照舊?”
按說都皆大歡喜了,最好是趕緊生米煮成熟飯。
加上這小情侶幹柴烈火的,也怕他們一個忍不住就……
“不過,李家說最近邊境不太安穩,還是明年再正式大婚。”
沈東梅可不信,三妹回和老二似的、一點兒也把持不住?
到底是親生的姐妹,沈西桃一下子就知道了老姐心裡想的什麼。
她果然嘴上沒個把門兒。
“姐,你還真以為三妹是多麼正經的?“
“反正比你正經。”
“哼,你還真當他倆是太子撮合的?”
“難道不是?”
“咱們這好弟弟李軸,來三妹閨房不知道多少次了,我都撞見過兩回。”
沈東梅:???
”我不信。“
“我不騙你。”沈二拽着姐姐的胳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走、咱們去瞧瞧。”
要說,本來她倆還真有可能撞見鴛鴦私會。
不會,眼下李軸卻被大侄子給絆住腳了。
“三叔?”李成甯揶揄,“不對不對,我得改口叫你姑父了?”
哎呦啊,還真是叫不出口。
“你怎麼還是比我大一輩兒?”
李軸給他頭上來了一下子。
“難怪你從來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原來竟不是咱們家的。”
雖然是一起從小長大的“叔侄”,現在陡然之間沒了關系,但李成甯也隻覺得有緣分。
也許真是上天注定。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還有些日子的麼?”
“怎麼,耽誤你大婚了,不樂意?”
說好過了兩個月才回來。
但隻是晚了父親十幾日,李成甯就匆匆歸來。
風塵仆仆不說,他直接便沖進了父親的房間。
“爹,出事了!”
李轶說:“好好說,看你這毛毛躁躁的樣子,能幹成什麼。”
李成甯手撐着桌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不是……急事,爹、真是急事,柔然人要打過來了!”
縱然是李轶,一時之間也頗有些色變。
“爹,是真的,我沒開玩笑。”
“你認真說——”
前些時日,李成甯留在平城,給老爹收拾東西。
畢竟走之前,李轶說:“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就地或送或賣。”
“啊,爹、你真不回來了?”
“三五年肯定是不回來了。”
“那三五年後呢?”
李轶冷笑:“若是你讓陛下覺得你想回來,那你就回不來了。”
得讓天子覺得,他并無此心。
此事本也不急,畢竟零零總總的要處置的事實在太多。
“我見到……”
雖說大業和柔然,三五天的總要打一場。
他們也時常南下劫掠,可交易倒也不可能完全斷絕。
官方的沒有,私下的也有。
就是李轶,在平城這麼多年,在柔然人中也多多少少有幾個内應。
李成甯把前因後果長話短說了。
“爹,我看這事就算不說十成十,也是八九不離十了,要不要禀報陛下。”
按說,應該先告訴平城的守将才是。
可是接替李轶的,是他們家的死對頭,這話縱然他願意遞上去,人家也不會信。
告訴陛下?
或許當面說,或許也可以讓别人遞話。
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話他不好開口。
一旦開口了,無論是什麼結果,無論柔然人來還是不來,皇帝對他們的疑心隻會更重。
“先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