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溪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現這個世界的字體都還是繁體字，雖然在那半年多的時間裡也聯系過些毛筆字，但是繁體字實在是不習慣，且寫的慢，便還是多用的簡體字，隻是在旁人看來，就會覺得自己不識字。不過自己現在的身份本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不識字這個設定反倒是符合了自己的身份。于是聽到女人的詢問後頭也不擡的回答道：“家裡窮，爹娘早逝，沒錢念書，隻能在私塾外偷偷學。”

女人神色一頓，她出生在一個小宗門内，父母皆是修士，雖修仙資源不足，但從未短過她平日裡的生活，更别說後來因為檢測出雙靈根，直接進入了大宗門，拜了長老為師，那修仙資源更是從不間斷。她從未想過這個世上居然還有因為貧窮而無法念書的人。

猶豫片刻後，女人還是開口道：“你打開梳妝台左邊的抽屜，裡面應該還有一些靈石，是之前我逗弄小白和大白的，你拿走吧。”

聽聞此話，沈暮溪停下筆，雖然不太明白怎麼突然跟自己說這事，但還是下意思的側頭看向梳妝台的抽屜。打開抽屜，裡面果然散亂的放着十幾塊靈石。

取出一塊靈石，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沈暮溪輕咦一聲，這靈石好像跟之前自己收到的那些不太一樣啊。不僅體積大了一些，整體顔色也更鮮亮了。

“這是中品靈石，大白最挑嘴了，下品靈石它碰都不碰的。”

女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沈暮溪瞳孔地震，腦中立即開始換算起來：一塊中品靈石=一百塊下品靈石。

他現在就相當于是在捧着一百塊下品靈石，而之前他累死累活擺攤賣獸骨獸皮以及藥材，也就才攢了幾十塊下品靈石。怪不得一個個都喜歡往秘境裡跑呢，他現在也喜歡了。

沈暮溪也不客氣，将抽屜裡十幾塊靈石全都塞進了自己的包袱裡。塞的時候還因為裡面的草藥太多塞不進，隻能先将一部分不太值錢的藥草給拿了出來。

好不容易将包袱重新背好，沈暮溪擡頭就發現之前還一頭烏發的女人現在居然已經頭發半白，臉上也出現了許多皺紋。

女人也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将一縷落下的白發挽到耳後，不在意的笑道：“我死的時候都已經四百多歲了，早就是個老太婆了，雖然築基後便會駐顔，但那也需要耗費靈氣支撐，而現在不過是逐漸恢複到我死前的樣貌，等我完全變成個老太婆，就要消失了。”

之後依舊是一人說，一人記。沈暮溪下筆飛快，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就發現女人的衰老程度明顯加快了，那原本還有許多黑色的頭發逐漸被白色所侵占。

終于，沈暮溪寫完了最後一句，而那說話聲也沒有再響起。擡頭看，眼前隻餘下一個空蕩蕩的凳子，再沒有人的身影。

将寫好的紙放置一旁，沈暮溪對着凳子跪下，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雖然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互通姓名，但确實是有過一段短暫的師生情誼。

之前一直無法推開的房門此時也轟然倒下，揚起一陣風，将放置在梳妝台上的那本記錄着詭丹丹方的冊子吹起一頁，在右下角的位置，用娟秀的字體寫了一個名字-晏千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