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藍欣那張寫滿了“不懷好意”的臉，唐岚音一時失笑。但還是點了點頭，如實說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是，确實相當不好受。”

藍欣又是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好像終于扳回一城：“還不錯嘛學弟，比我想象中坦率了不少，被虞澈帶的吧？”

唐岚音怔了怔，仔細一想，好像确實有這麼一層關系在。

因為虞澈，他認識的那個虞澈，從自己表現得失憶以來，其實一直在告訴自己，他永遠會堅定地選擇他。

唐岚音以前聽過一句話，被愛着的人會比常人多出更多勇氣。也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坦然去面對一些，以前他自己也不敢深想的事情吧。

跟虞澈在一起之後，他确實改變了很多——好的改變。

“虞澈是個好人。”藍欣突兀地給這位老友發了張好人卡，然後又給唐岚音順帶發了一張，“學弟，你也是好人。”

“……謝謝？”唐岚音微笑，不知道怎麼回答，反正微笑就對了。

“所以你要早點想起我們啊。”藍欣意味深長道，“想起我們大家以前一起經曆的……一切。”

“也許那些回憶不全是快樂的，但那才是完整的人生啊。”

“……學姐你突然也很哲學啊。”唐岚音下意識感慨這麼一句。

“這不感情到這了嘛。”說着，藍欣突然指了指前方，“學弟你看，教學樓到了！”

唐岚音聞言下意識擡頭向前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矗立着的一座高樓。隻是這棟樓跟他記憶裡的比起來……熟悉，但又不怎麼熟悉。

“……刷漆了？”唐岚音問着，“我昨天夢裡見到的還不是這樣子的。”

“夢？”提起這個，藍欣可是來勁了，“學弟，你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想起昨晚上那個夢，唐岚音一時有些怅然，“說起來那個夢跟學姐的關系也挺大的，是那件事……”

接着他便把夢裡發生的事情如實跟藍欣複述一遍，隻是後面跟虞澈聊的那些内容被他忽略掉，畢竟不太重要，而且回想起來還會讓自己生氣。

“喔，原來是這事！”藍欣顯然有印象，談起來還有幾分雀躍，“說真的，我當時超帥的對不對！”

“帥的。”唐岚音點了點頭，很真誠地說道，“沒有學姐的話，可能那件事我不會化解得那麼完美。最後很可能學妹不開心我也不開心，然後大家就此一拍兩散，其中一個退社……”

“嘶——”聽到這裡，藍欣故作誇張倒抽一口冷氣，調笑了唐岚音一句，“如果是你，學弟你真的舍得退社嗎？你要是離了社團，和虞澈接觸的機會就更少了吧？”

唐岚音就是因為虞澈才加入的攝影社，這點藍欣心知肚明。依稀記得那時候看這兩個人拉扯，啧，吃瓜的感覺還挺讓人懷念的。

這話說得有點讓唐岚音難為情，他别過頭去，想要跳過這個話題：“沒發生的事情，做假設我也不知道啊……隻有真的面對那種情況，才會知道自己是如何選擇的吧？”

看到對方不想談，藍欣也很知趣地沒問。不過到最後她也沒完全放過唐岚音，而是調侃一句：“放心吧學弟，其實就算離開社團你也不用擔心，因為虞澈一定會主動找你的。”

“換句話說，他下定決心要去做的事，沒人能攔得住的。如果他不去做，那隻能說明——還不夠喜歡。”

說完這句話，藍欣便不多說，她看了看眼前的教學樓，發現果然進不去，心中不免有些遺憾：“進不去啊……那算了學弟，我們走吧。”

“我們終究還是畢業了啊。”藍欣喃喃低語，有些出神。

那棟教學樓就像青春的大門，總會在他們身後關閉。不會有人永遠年輕，但那扇門内，永遠都有年輕人。

“也挺好的，在校園裡這麼走走。”藍欣踢了腳路邊石子，轉頭對唐岚音一笑，“最起碼還有飲料和大盤雞拌面。”

和記憶裡的，沒什麼兩樣。

……

離開校園後，兩個人先是壓了會兒馬路随意聊了聊天，又在學校周邊的商業街上轉了轉，看看附近又出了什麼娛樂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