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祁玉輝的話，唐岚音在一瞬間回過神。他擰了擰眉心，如實說了自己的想法：“嗯，是想了一些以後的事，總覺得很恐怖。”

祁玉輝哆嗦了一下，趕緊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未來怎樣還拿不準呢！過好現在就行，畢竟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唐岚音蹙了蹙眉：“你這話說的好像很不吉利。”

“害，你還信這個？”祁玉輝丢下抹布，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是真有命運這玩意存在，還能因為我一句話就把未來改變？沒這個道理的啦……”

看着唐岚音緊皺眉頭，祁玉輝被他盯得莫名有些心虛，趕緊擺手：“好好好，不提這個，還是說回剛才那個問題吧……你和虞學長明天準備去哪？”

唐岚音應了一聲：“沒什麼，就是去一趟圖書館學習……不對，你不是說要活在當下嗎？怎麼又開始問明天的問題了？”

祁玉輝一揚下巴，笑得張揚：“明天的事還是可以想想的。”

唐岚音也跟着被他逗笑了：“啧，雙标。”

……

夢裡的時間，似乎總是跳躍得不太正常。隻是轉瞬之間，就已經是第二天了。

唐岚音依舊記得他和虞澈的約定，隻是夢境中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光怪陸離，總是給他一種濃濃的不真實感。等到回過神來，唐岚音發現他和虞澈已經到了圖書館裡，找了個位置坐好了。

“岚音，岚音？”唐岚音聽到虞澈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動靜，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詢問。溫熱的吐息打在耳朵上，唐岚音不受控制，耳朵一下子變得通紅。

“什、什麼事？”雖然有些受驚，但唐岚音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理智，沒有在圖書館這種地方大聲喧嘩，隻是小聲回應了虞澈一句。

虞澈看他這樣，沒忍住捏了捏唐岚音的耳朵，小聲嗔怪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也沒什麼。”唐岚音下意識别過頭去，搓了搓臉，隻覺得面頰也跟着發燙。

“學、學長，我們剛才說什麼了嗎？”稍微緩了一會兒，唐岚音終于恢複如常，想起今天大概還有正事。雖然這正事屬于虞澈，但現在虞澈的事不就是他的事嗎？

虞澈點了點頭，跟着在唐岚音柔軟的發頂上虎摸了一把，才道：“剛才不是在聊事情嗎？你問我關于大四實習的事情。”

“哦，這樣啊。”唐岚音快速點頭，想起昨天跟祁玉輝聊的那點東西，沒有忍住，便把自己的煩惱也跟着傾訴給了虞澈。當然，雖然他們“交頭接耳”，但因為聲音小加上特意坐的比較偏的位置，所以并沒有打擾到别人。

“原來你在想這樣的問題啊。”聽完唐岚音小小的抱怨後，虞澈面露了然之色，“實習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的，這方面我經驗很多，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也可以給你推薦一下。”

說着他又歪了歪頭，笑着看向唐岚音：“不過你現在确實沒必要操心實習的事情，才大二，有時間的話多考幾個證吧，駕照有時間也可以去考一下。”

唐岚音一邊聽着一邊不住點頭，說來也是奇怪，可能同樣的話題，跟長輩或者朋友聊起來就會不自覺煩躁。但是聽着虞澈給他說這些，隻會讓唐岚音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大概虞澈就是這樣的人，他說的話，總是能給人安定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去信任、去依賴他。

但話又說回來，唐岚音又會為這種下意識的依賴感到不自在，虞澈很體貼沒有錯，但以後總有他自己面對現實的那一天，就像他不能一輩子依賴父母一樣，他也不可能一輩子依賴虞澈。

……他想和虞澈共同面對，共同分擔。

“岚音，又在想什麼呢？”虞澈又一次開口，把唐岚音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攪散。唐岚音歎了口氣，調整心情，努力擺出一副笑容。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時間這個東西過得真的很快，眨眼間學長就要面臨畢業，然後我也要……”他怔了怔，沒忍住又問虞澈，“學長，你畢業要留在陽川市嗎？”

“昂。”虞澈不假思索，點了點頭，“當然要留在陽川市，不留在這裡我不就不能經常見到你了。”

這話說得唐岚音心跳加速，但他嘴上還是理智分析：“學長，如果有更好的發展的話，你還是……”

“岚音，我留在陽川市也是各方面都權衡過才做的決定。”虞澈打斷了唐岚音的話，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感受到對方指尖的溫度，唐岚音心亂如麻，想着會不會被人看到，心裡又舍不得松開手，就這麼任由虞澈握住了。

“總之，你不用感到壓力。”虞澈沒忍住，又上手摸了把唐岚音的頭發，毛茸茸的手感真的很好，“而且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也隻是說出我當下的想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