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唐岚音來說,虞澈起什麼樣的名字,他都會表示贊同。畢竟對一個人來說,第一個名字是出生時父母給的,但之後屬于自己的每一個“名字”,都該是由當事人自己決定的。
“很好聽,很有意境。”唐岚音如是說道,“但是學長,你不用起一個名字都征求我的意見……”
“嗯,我知道。”夢境之中,虞澈的聲音依舊很輕柔,“其實我已經定下來這個筆名了,就是……單純想讓你聽聽,想要你第一個知道。”
唐岚音聞言,面頰不自覺泛起一點绯色:“也不用每次我都是第一個……”
“需要的。”虞澈扶住唐岚音的肩膀,鄭重說道,“我希望你和我之間有很多‘第一次’,或者說很多事都是‘唯一一個’。”
夢境之中,唐岚音感覺自己似乎被虞澈抱住了。他在自己的耳邊,輕聲呢喃着什麼。
“岚音,我沒辦法選擇我的父母,選擇那些跟我有着血緣關系的所謂親人。”他将唐岚音抱得更緊,聲音也更加缱绻,“但我可以選擇我的朋友,選擇我的……愛人。”
“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虞澈聲音輕輕,“岚音,我隻要你一個,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夢境中的片段是缺失和少邏輯的,甚至唐岚音知道這是一個夢。但他仍舊對夢中的虞澈回以擁抱,真切說道:“嗯,我也隻要學長一個。”
十年後的唐岚音可以告訴十年前的虞澈,他們是做到了的。
往後餘生的所有時光,他們都不會分開。
就像所有朋友說過的那樣,他們兩個根本就是——
“天生一對啊。”
唐岚音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眼就對上了宋林晚那張怨氣沖天的臉。他咬着牙看向唐岚音,那種憤怒在看到唐岚音受到驚吓後本能抱住虞澈後達到了頂峰。
“秀是吧,我讓你小子秀!”宋林晚好像一頭憤怒的公牛,簡直想把唐岚音拆了分而食之,“老子媳婦兒不理我,你擱我在這裡秀……唐岚音,你給我等着,最好看好你家十五,不然明天它就要去我家給初一當老婆了!”
唐岚音聲音弱弱:“可十五和初一不是都是公貓嗎……”
宋林晚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你先從虞澈身上滾下來再給我談十五和初一都是公的這事!”
“……我不要。”唐岚音把虞澈抱更緊,面露“不滿之色”,“老宋啊,你不能因為如霜不給你好臉色就挑撥我們兩口子的關系啊,這是不道德的你懂嗎?”
聽到這裡,虞澈終于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似乎是唐岚音和宋林晚的戲精行徑終于攻破了他的憋笑阈值。宋林晚整個人都有些抓狂:“你們都在笑我!根本就沒停過!”
“……别玩梗了。”唐岚音忍不住,笑得更加放肆。倒是虞澈還能勉強保持鎮定,甚至還有空拍了拍宋林晚的肩膀,以作安慰。
終于一行人在宋林晚的悲鳴中下了車,唐岚音和虞澈回家,嶽如霜也要回去補覺。隻有宋林晚一個苦兮兮,還得立刻打車趕往學校——沒辦法,這幾天他有點放肆,還沒來得及好好備課。
想着那場不歡而散的同學聚會,宋林晚心裡更加憋屈。嶽如霜還一直一副有心事的樣子,這讓他隻能憋着,不敢多說什麼。
宋林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暴躁,在車上的時候他把頭發揉得一團亂,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
出站前,天空陰雲密布,好似暴雨将至。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剛回到陽川市的這幾天,一切都風平浪靜。唐岚音每晚都會做夢,無外乎是大學那些事。無論是現實的時間還是夢境中的時間,都在穩定向前。
一切好像都是那麼平靜和美好……直到那天。
那天早上,虞澈起了個早。他剛剛洗漱完畢,就接到了嶽如霜的電話。
電話那頭,嶽如霜語調嚴肅,聲音比起平日裡的從容多了幾分急促。她見虞澈接通電話,直接開門見山:“虞澈,岚音現在和你在一起嗎?如果在一起你先找個理由支開他,我有話得跟你單獨說,别讓岚音注意到哪裡不對。”
虞澈皺眉,下意識看向卧室的方向。唐岚音平時起得總是比他晚,這會兒還在睡夢之中。
“……他還在睡,我先下樓。”虞澈聲音跟着沉了下來,他快速來到一樓,推開客廳的落地窗,進了外面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