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種時候的虞澈，确實讓唐岚音招架不住。

但他其實……還是非常享受和虞澈做這種事的，這讓他可以完全确信這個人屬于自己，讓他感覺無比安心。

這天之後，日子還是照樣過。唐岚音依舊會夢到那些過去的事情，他總覺得随着夢境中的時間不斷向前，他整個人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就好像重新過了一遍自己過去的人生一樣。

當然，這種感覺并不糟糕。況且馬上就要過年了，雖然他們本質是自由職業，但也要忙自己的事。總要把該處理的事情全部處理完，這個新年才能真正過得安心。

過年之前，他們還特意去醫院看了一趟祁玉輝。他的情況很穩定，隻是依舊沒有醒來的迹象，說不上算好事還是壞事。但基本情況穩定，對于祁玉輝的病來說也算樂觀。

就是……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祁玉輝，唐岚音還是會覺得難過。

尤其是夢中的祁玉輝活蹦亂跳，總是喜歡和他插科打诨。但現實中的祁玉輝卻隻能這樣安靜躺在床上，無論對他說什麼，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這真是一點不像他。”唐岚音握着祁玉輝蒼白瘦削的一隻手，不自覺出了神。

因為常年昏迷，祁玉輝已經瘦到有些脫相的程度，看上去特别不健康。平日裡也都是護工在照料他，沒辦法，祁玉輝的家人們還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時時刻刻守在他的身邊。

唐岚音常常會想，如果祁玉輝對外界還有一點點感受，會不會覺得孤獨呢？

但就算事實就是這樣又能如何呢？現狀如此，他們也隻能保持現狀，因為這已經是最優解了。

隻能這樣等待，等待出現一個奇迹。

他們去醫院的那天祁玉青也在，她的狀況似乎還不錯，看到唐岚音二人時很愉快地打了招呼，看上去心情很好。

“我最近交了個男朋友，他人很好，我們也見過了雙方父母，可能最近就要訂婚了。”閑聊時，祁玉青說出了這個好消息。

“啊，那真是恭喜了。”唐岚音發自内心贊歎道，“婚禮的時候要邀請我們哦。”

“那是當然。”祁玉青一口應下，笑得有些羞澀。她捋了捋頭發，看着躺在床上的兄長，忍不住感慨，“要是哥哥也能參加我的婚禮就好了。”

“這種重要的時刻，我希望他也能見證。”

祁玉青這話剛出口的時候，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唐岚音最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場面，他想要說出安慰人的話語，比如說“奇迹一定會出現”，但理智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祁玉青的婚禮大概就在今年，但今年……祁玉輝真的會醒來嗎？

沒人能給出保證，再說什麼奇迹就顯得有些蒼白。所以無論是唐岚音還是祁玉青都默契地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聊了些别的。

走出醫院的時候，唐岚音看着有些陰沉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氣，他用力搓了搓手，讓自己暖和起來。祁玉青還準備在病房裡待一會兒，唐岚音便和虞澈先告辭。想着剛才的種種，唐岚音還是有些恍惚。

“玉輝的妹妹都要結婚了啊。”唐岚音喃喃道，“如果他不出意外的話，也許孩子都挺大了？”

唐岚音不知道出事前祁玉輝有沒有交往的女友，他問過虞澈，對方也不知道。也許他可以向祁玉青求證，但那沒意義。無論有沒有過這樣一個人存在，都無法改變現狀。

到最後他隻能搖了搖頭，暫時把這些想法、這些情緒抛之腦後。

“等年後……再來看看玉輝吧。”

陪他聊聊天，就是唐岚音作為朋友能為祁玉輝做的全部了。

……

新年将至。

唐岚音和虞澈是在臘月二十九回的南華市。

因為這次要帶上十五，所以他們兩個選擇走高速。虞澈為十五準備了一個很大的貓籠子，保證它在車上也有足夠的活動空間。十五很健康，也不暈車，對外界環境适應良好，也為他們省了不少心。

等到一切準備停當，虞澈終于開車出發，朝着南華市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