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無聲,可謝曦昆就是覺得心慌,這種感覺就跟在馬車裡遇襲之前,他覺得有些不安的感覺一樣。
今夜是十五,高懸的圓月将月華透過薄薄的窗紙灑了進來。謝曦昆擡眼看着窗外,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異樣,漸漸地,困意又開始籠罩住了謝曦昆。
突然,一道黑影快速地閃過了他的窗前,如果不是此刻謝曦昆正醒着,如此轉瞬而逝的異樣必定無法察覺。
看來今夜注定無法安眠了。
謝曦昆握緊匕首,悄悄地守在了門的後面,同時警惕地盯着窗外,以防有人破窗而入。
門口傳來了輕輕地撬鎖聲,看來他們還是選擇從門進入。
謝曦昆握緊了匕首,時刻警惕着。
門突然被打開,謝曦昆馬上沖上去先給了眼前的人一刀,搶占了先機。
這次來的一共是兩人,一人被刺中,另一人馬上沖了進來,與謝曦昆周旋起來。
謝曦昆隻有一人,手中握的還是短的匕首,而對方兩人帶的都是長劍,不過三兩下而已,謝曦昆左肩上的傷又開始疼了起來,他感覺傷口似乎裂開了。
謝曦昆不确定這兩人跟之前的那夥黑衣人是不是一夥的。因為這次雖然人數少,但這兩人跟之前的那夥兒看起來像是山匪一樣的草莽之輩明顯不一樣。這兩人無論是招式還是力度很明顯都是練過的。
謝曦昆不過幾息之間就能感覺到巨大的差距。
對方一個挑劍就将他手中的匕首挑飛出去,另一柄劍趁機直沖他的胸口而來,看來今晚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謝曦昆閉上了眼睛,真是可惜啊,巍山到底也沒有去上。
“當!”
刀劍相交的聲音傳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發生,謝曦昆睜開眼睛,一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高人替他擋住了這一劍,此刻正跟那兩人進行打鬥。
謝曦昆默默地往後挪了挪,将自己完全藏在了高人的身後,很快門口又魚貫進入了幾人,與這位不知名的高人一同對抗起了想要刺殺他的兩人。
形勢一下子逆轉,二人一見情況不對,便往窗邊跑去,一個輕跳便出了房間。
危機解除,謝曦昆走到高人面前,鞠了一躬:“感謝大師救我一命,不知大師可否告知我名姓,他日,謝某必會報答。”
高人卻并不說話,隻是指了指門外。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聽聲音不疾不徐,此人仿佛氣定神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謝曦昆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開始有些緊張,他總覺得來人的身份應該不小。就是不知道這人救他是道義所為,還是另有所圖呢。
“是怎樣的報答呢?如果不是以身相許,那就沒有必要了。”
來人搖着扇子,即便是在這偏僻的小鎮也依舊穿着一身華美地似乎能照亮周圍的錦服。
“畢竟,我救你,隻為這個。”
謝曦昆閉了閉眼,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如果剛剛被殺手一劍捅穿了心髒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容澤安進入屋子,所有人都對着他行禮,謝曦昆慢了一拍,還是不甘不願地跟着衆人行了禮。
容澤安揮揮手,示意衆人免禮。
“不是說要報答我嗎?說說吧,打算怎麼報答呀?”
謝曦昆此刻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果然這種被好心人搭救的戲碼不會平白出現在自己身上。如今欠下容澤安一個人情,真的讓他無比的難受。
容澤安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用扇子托起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
“這才幾日,看看這小臉瘦的,聽說你好像還受傷了。我就說吧,若是你當初肯答應我,哪裡還會有這些苦來吃。”
“謝殿下關心。”謝曦昆幹巴巴地回應。“不過這都是微臣自己的事,無論是苦是甜,都與殿下無關。”
“哎,怎麼會無關呢?”容澤安打斷了謝曦昆,表示自己不贊成他的說法。
謝曦昆以為他又要說什麼混賬話了,卻不想他的話卻是讓他全身一震。
“畢竟要殺你的可是我三弟啊。你活着就是對他最好的警告,你說,是不是出于這個理由,我也得好好地保護你呀。”
謝曦昆猛地擡起頭:“你知道?你怎麼知道想殺我的是三殿下?”
容澤安搖了搖扇子,目光落到了椅子之上,馬上有人上前去擦幹淨椅子,鋪上軟墊,伺候着大皇子坐了下來。
“我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就平白辱沒了我華安王的名聲了。倒是你,一個文臣,竟然一個人都不帶,就敢走荒郊野嶺,你的小命到今天為止還沒有交代進去,倒還真是命大。”
謝曦昆心中有氣:“微臣自是比不上殿下尊貴。微臣身無長物,于微臣而言,最珍貴的隻有藏書而已,自是無法如殿下一般,每次出行都有數人跟随。不過微臣行得端,做的正,自是不懼這些陰損之事。”
容澤安招招手,馬上又有人拿出茶具,開始為他奉茶。
容澤安拿起碗蓋,刮了刮杯中的茶沫兒,喝了一口,這等窮鄉僻壤之地的茶果然不如京城的好喝。
将茶碗放回桌上,容澤安向着謝曦昆的方向探了探身子:“謝曦昆,你這樣,是在跟我撒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