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經閣門口,謝曦昆看着容澤安手下的人搬來了一箱又一箱的書,可算是明白了今日道觀的人為何如此優待他們了。
“之前說好的三百卷經書,如今都在這裡了。”
因為捐贈了如此多的經書,原本不對外人開放的藏經閣如今也對容澤安敞開了。
進入藏經閣中,道觀裡的高功邀請容澤安一同坐下,為他講經。謝曦昆跟着聽了一會兒,實在是聽不懂,于是悄悄地下了樓,自己在道觀中到處走走。
方才跟着容澤安走的時候,都是直奔目的地,并不曾仔細觀看,如今細細看起來,才發覺這座道觀,真的很美。
很神奇,謝曦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用美來形容一座道觀。道觀裡的雕梁畫棟絕不輸于他在京城的富貴人家中看到的手藝。屋角上的脊獸應當是純金打造的,看起來金燦燦的,但是并沒有給人一種俗氣的感覺。
這種紅牆和金頂的結合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隻顯出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若不是謝曦昆清楚的知道此地是江南并非京城,恐怕都要以為這是一座皇家道觀了。
謝曦昆走走停停,在道觀中轉了一圈,再次回到藏書閣的時候,就看到容澤安從藏書閣中出來。
“大師這麼快就講完經了?一般講經不都需要好久麼?”謝曦昆沒有想到容澤安居然這麼快就出來了。
“你都跑了,我還聽什麼講經。”容澤安沒好氣地道。本來想帶謝曦昆來這裡接受一下熏陶,沒想到他對此完全不在意,而且還偷偷跑路了。
注意到謝曦昆走了之後,容澤安再也沒有耐心聽了下去。講經的道長看出容澤安的心不在焉之後,索性也提前結束了。
“我就是聽不太懂,所以覺得無聊才出來逛逛,若是你還想聽,那我陪你回去吧。”
“不聽了,我們回去逛逛宛春城吧。”
謝曦昆本來也就是跟容澤安客氣一下,如果他真的拉着他回去聽那些聽不懂的經文,那才真是折磨,如今聽着容澤安真的結束了,要回去,謝曦昆一下子來了精神。
“那快走吧,我聽說宛春城在盂蘭盆節的時候是很熱鬧的。”
容澤安難得看到謝曦昆有點孩子氣的一面,以往的謝曦昆在他面前都是冷靜自持,如今看到他如同剛剛進學,不願聽夫子講課的稚子一般,倒是讓容澤安覺得不可多見。
看來這裡果然是塊福地,容澤安心中暗暗想着,也許多來幾次能見到謝曦昆更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從道觀中出來,謝曦昆發現街上的人更多了。
宛春城中,街邊的攤販可是要比錦城多上幾倍。謝曦昆挨個攤販逛過去,詢問物品的價格,發現宛春城中的東西的物價竟比錦城還要低上一些,也難怪這裡買東西的人多了。
謝曦昆在前面走,容澤安就讓人在後面把所有謝曦昆問過價的東西統統都買了下來。
遠處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街道兩旁的人開始往兩邊避讓。
聽到鑼鼓的聲音,容澤安馬上想起了在崖州時,那街邊抛繡球招親的場景,于是他趕緊拉着謝曦昆往外走:“快走,怎麼這裡也有抛繡球的,這江南地區的姑娘都是什麼毛病,好好說一門親事,知根知底的不好嗎?”
謝曦昆哭笑不得,拉住了容澤安的胳膊:“放心吧,這不是抛繡球,是舞獅的隊伍。”
容澤安将信将疑:“舞獅?這都沒看見人呢,你怎麼知道是舞獅?這鑼鼓喧天的不是結親是什麼?”
“也不是隻有成親時才能有鑼鼓聲啊。再說了,那民間成親的曲子和這舞獅的曲子差很多的,好不好。”
容澤安這時也聽見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今年據說舞獅又出新花樣了。”
容澤安這才放開了謝曦昆:“那好吧,你就站在這裡看,不準太往前,免得又出什麼事。”
于是謝曦昆不得不站在最外面,伸長了脖子去看。幸好謝曦昆的個子不矮,不然就這黑壓壓的人群,恐怕什麼都看不到了。
舞獅的隊伍熱熱鬧鬧的走了過去,容澤安看着謝曦昆意猶未盡的樣子,覺得他很沒出息。
“你若是這麼喜歡看的話,我明天就讓他們來專門演給你看,何必在這裡跟這麼多人擠呢。”
謝曦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其實也不是多麼地喜歡看舞獅,我就是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舞獅表演雖熱鬧,可若少了這些街頭巷尾一同來觀看的人,也就少了不少的風味。”
“看不出來,咱們的謝大人還是一位與民同樂的好官啊。”
“我沒有你說得那麼高尚,我也不過是”謝曦昆搖搖頭“希望大家都能過得好罷了。”
容澤安雙手抱胸:“那要這麼說的話,我包下了這城中最大的酒樓,你怕是要不盡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