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留步!”
謝曦昆随衆人走下高高的台階時,就聽見後面傳來了喚他的聲音,謝曦昆停下腳步,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嚴鴻升在叫他。
“此次與嚴大人一同查案,下官實屬榮幸,還望嚴大人多多提攜。”
不清楚嚴鴻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場面話總是要說一些的。
聽到謝曦昆的話,嚴鴻升慌忙彎腰:“謝大人太客氣了。說起來,謝大人早于我入朝為官,我又是接替您的職務,于情于理,謝大人都是我的前輩,應當我需要您提攜,”
嚴鴻升的話很恭敬,聽起來的确很像後生請教前輩的态度。但謝曦昆也不敢掉以輕心。
“嚴大人言重了,本官已多時不在刑部任職,我也不過是對當地情況了解一些,此次探查宛春城的案子,嚴大人作為陛下欽點的欽差,還要多靠您呐。”
寒暄了一番之後,嚴鴻升很快言歸正傳:“謝大人,陛下讓我們即刻啟程,那今日我們收拾一下行李,明日辰時在驿站彙合,如何?”
謝曦昆贊同,于是兩人便回去了。
謝曦昆本身也沒有什麼行李,在回客棧的路上,看到京城依舊熙熙攘攘的街市,謝曦昆感歎着,這麼快又要離開了啊。
走到包老三的店鋪前,看着又是一大鍋熱氣騰騰的包子出鍋,謝曦昆掏出銅闆:“老闆,來兩個包子!”
“好咧!”
包老三手腳麻利地裝好了包子,遞給謝曦昆,笑着招呼道:“大人以後常來啊!”
其實應該告訴他,他明天又要走了,但是看到包老三的笑臉,謝曦昆下意識地沖口而出:“好!”
包老三很高興,順便吹噓了一下自己家的包子:“大人常來吃我家的包子,保準會有好運的。”
好運嗎?
謝曦昆揚揚手中的包子:“那就借你吉言了。”
回到客棧,謝曦昆攏了攏自己帶來的寥寥幾樣東西,就算收拾完了,難得早早地,謝曦昆就躺在了床榻之上。
謝曦昆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這種放松的時刻了。
小時候,每日早起讀書,中了狀元,入朝為官之後,他總是最早來,最晚走的那個,如今馬上就要回去查案了,竟然還能偷得浮生半日閑,謝曦昆自己也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也是太過放松了,不知不覺間,謝曦昆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早,還差一刻鐘就到辰時的時候,謝曦昆到達了驿站,卻發現嚴鴻升早就已經到了。這讓謝曦昆有點驚訝之餘,心中隐隐感覺到也許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一個做實事的人。
為了能快點到達宛春城,謝曦昆和嚴鴻升選擇騎馬。牽了兩匹馬出來,出了城之後,二人就一路狂奔向着宛春城而去。
“連日趕路,謝大人辛苦了。”
到了東橋城的驿館,下了馬之後,嚴鴻升過來看謝曦昆。見謝曦昆下馬的動作有些緩慢,趕緊上前去攙扶了他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伏案太久,疏于鍛煉,謝曦昆的确覺得有點累,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内。而且看着嚴鴻升一路認真的神色,謝曦昆也不好說出多休息,拖累進度的話。
看來以後還是早起跟着容澤安一起晨練比較好,心中暗暗定下等到案子完結之後的計劃,謝曦昆擺擺手:“不礙事,在這裡歇一下腳,我們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這裡距離宛春城已經不太遠了,下一處驿站就可以到達宛春城了。所以謝大人如果覺得累的話,我們在這裡多休息一日也是可以的。”
休息一日太過奢侈,但是謝曦昆确實累,看看外面的天色,折中了一下,謝曦昆道:“多謝嚴大人體恤,那不如我們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出發,直抵宛春城如何?”
“好。”
兩人就這樣在驿館内休下了。
來到驿館的一樓,兩人叫了兩個菜,打算吃口便飯。
在等待飯菜期間,謝曦昆與嚴鴻升閑聊。
“那日在大殿上,聽嚴大人說自己是西昆人士?”
“是,我祖籍西昆。可能謝大人沒聽說過,是西南地界的一個小鎮。”
“舊日,我曾在書中讀過‘寒鴻孤煙戍影長,冷月秋風照邊牆。’是描寫嚴大人家鄉的詩吧?”
這詩是曹鏡山早年的詩,雖然曹鏡山的詩很是出名,但那都是他辭官歸隐之後寫的詩,很少有人會去讀他早年間的詩。而謝曦昆不僅知道,居然還能準确地說出這詩中描寫的地點,着實讓嚴鴻升有些驚訝了。
“想不到謝大人竟然如此博學,曹鏡山早年的詩竟然都有所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