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軍府之後,容澤安就坐在窗邊一直看着手中的兩隻銀镯。
原本容澤安是不想買這些東西,但是當老闆說起“夫人”的時候,鬼使神差地他就想到了謝曦昆。
這兩隻銀镯确實很漂亮,但是看着看着容澤安的心情卻低落下來。
其實容澤安知道,謝曦昆本人并不喜歡這些看起來繁複、奢華的東西,他的整個人就如他的外表一般清冷,疏離。謝曦昆更偏重喜歡一些素色、簡單的東西。
可是容澤安總覺得越是貴重的東西需得複雜才行,就好像宮中的那些精美的瓷瓶,哪些不都是經曆了幾十道工序、數個月甚至于數年才能做好的。
以前的時候謝曦昆還明裡暗裡地刺過他品味不夠高雅,可容澤安就是喜歡送這種明豔的東西給謝曦昆。尤其是看到謝曦昆穿上自己選的衣服時,那心情才叫一個好。
“算了,反正這镯子他也不會喜歡的。”将兩隻銀镯随手扔在了櫃子上,容澤安就出去了。
近日來,楊世久總是早出晚歸,似乎很忙。容澤安原本想要找舅舅聊聊天,卻被告知這幾日楊世久一直在軍營,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
怎的舅舅比之前還要忙碌?最近竟是連家都不回了。
“阿豹,來尋你舅舅嗎?”程氏看見容澤安站在門口,趕緊來招呼他。
“舅母,我沒事,就是想找舅舅吃吃茶。”
“你舅舅近來軍務繁忙,所以可能不會回來了。”想起了什麼似的,程氏又提醒他:“阿豹,近來城中不太平,若是無事還是不要出門了,待在府中為妙。”
“舅母,發生什麼事了嗎?”
程氏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好像隐隐地聽說似乎是西境國又來犯了。”
原來是這樣。
其實西境國時不時地來挑釁一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究其根本就是因為西境國并不像大坤一樣自己專心種地,糧食能自産自銷。
西境國内一是不太适合種植稻谷,二是他們一般放牧為生。所以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西境國都會偷偷來犯,搶些物資回去。雖然以前也試圖直接搶占安城的地盤,可自打楊家軍接手這邊境以來,他們也隻敢小打小鬧一下。
“舅母不用擔心,他們無非就是搶點口糧回去,十天半個月的,最多一個月就回去了。”
程氏笑了:“好了,我随你舅舅在這邊生活了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倒是你,不要仗着自己身邊有護衛就放松警惕。”程氏拍了拍容澤安身上有點褶皺的地方:“你畢竟身份尊貴,是這大坤的大殿下,馬虎不得。”
“舅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容澤安這次難得的乖順聽話,竟然真的安分地待在将軍府中,好幾日沒有出門。可事情似乎不像他們想的那樣,楊世久還是未曾歸家,而回來報信的下屬,卻是一個個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終是有一日,程氏實在是忍不住了,攔住了想要回去複命的屬官。
“你今日必須得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
下屬咬咬牙,終于還是說了出來:“西境國來犯,楊将軍帶着将士們在前線抵擋。”
“西境國來犯也不是第一次了,為何這次如此緊張?”
“以前的西境國雖然也經常來犯,但他們主要是想要活下去搶點東西,所以我們擊退他們也很容易,但是這一次他們好像是真的要攻下安城,所有武器裝備齊全,而且這次無論我們怎麼打他們都不肯退回去,如今已是僵持好幾天了。”
“什麼?”程氏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形,容澤安在一旁聽到之後,趕緊上前趕着來安慰程氏。
“舅母,你别擔心,舅舅帶兵多年,一個小小的西境國肯定不在話下,不過就是多打幾日而已,我們最後肯定還是會勝的。”
程氏拍拍容澤安的手:“好啦,還要勞煩殿下來安慰我,我沒事。”接着程氏轉頭吩咐人:“将軍如今在前線,我們一定要做好後方的糧草補給,若是有不夠的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容澤安又在将軍府中待了幾日,但是眼看着舅母的神情越來越嚴肅,容澤安就知道這次的事情恐怕不簡單,西境國此次不是小打小鬧,他們大約是來真的了。
容澤安去過軍營一次,隻見了舅舅一面,就見他匆匆又離去了,容澤安轉了一圈,帶兵打仗的事情他不擅長,見自己幫不上忙,索性回來,幫助舅母籌措糧草。
經過一段時間的僵持,兩軍終于迎來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戰,原本以為西境國實力不過爾爾,卻沒想到這次他們竟然出乎意料地勇猛,而向來号稱戰無不勝的楊家軍,竟然敗了。
禦書房中,宣慶帝看完戰報之後,直接将奏折摔在了地上。
“楊世久在幹什麼!一個區區西境國,竟然也能讓他們壓一頭!去告訴他,若是不能将西境國盡快擊退,他這個将軍也就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