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和被出差的危險性我當然知道,在瑞瓦肖的小圖書館裡,我已經閱讀過太多案例,不說敵人,大革命政權确立之初的内部政鬥用起這些招數來也是屢試不爽,而能反制的方法也都寫在曆史書上了:要麼掌握絕對可靠并能與對方對抗的武力,要麼有足夠的聲望來讓敵方不敢輕易的□□消滅。
武力我差不多有了,隻是不太能确定能不能真正與對方對抗,理論上我還可以拉攏謝苗所在的第三集團軍,但是謝苗這個人的态度我實在捉摸不透,我不敢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寄托第三集團軍還不如指望ctos的無人機軍團呢,至少機器人是真的敢自爆沖鋒。而軍隊大概率會畏懼委員會的火力差距而畏首畏尾。
米諾瓦的情勢雲波詭谲,氣氛似乎在愈趨緊張。格拉德的經濟計劃委員會突然發布命令,要裁撤過于臃腫的警察隊伍,把人打發到實業生産領域去,已經做出了初創草案,需要我去參會議政。
開會招來了。我想,查了下最近是哪支部隊進入米諾瓦駐防,是第一集團軍的一個旅,第一集團軍内有本地左翼組織的人,但是軍官職位不高,難以扭轉形勢。我左思右想後,決定先把警局的中層召集起來開會,向他們告知初創草案的風向與可行性,雖然這個體制的改革已經不可避免,但我保證會盡全力争取應屬于他們的權益,讓大家都能吃上一口飯。
這次會開完,我再找了幾個心腹開小會,安排好局勢變化的後手,再通過燃燭向謝苗發出詢問:米諾瓦形勢多變,你要如何選擇?
當這些能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完,臨行前的一夜,我還是覺得放心不下,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斷思考:我的這些準備真的有用嗎?倘若不能用絕對的暴力震懾住那幫人,又能怎樣改變砧闆魚肉的結局?
還沒等我在黑暗中思索明白,門外響起猛烈的敲門聲,我立刻一躍而起拿出枕頭下的雙槍對準門口,滿腦子都被可怕的念頭占據:他們連會都不願意開一下了?
“局長,是我們!”外面人在高喊,很快破門錘暴力破開大門,尼基塔氣勢洶洶地走進來,我被這個架勢驚呆了,尼基塔進來就大吼:“刀都架脖子上了你還打算跟他們開會!”說完就把我從床上拉下來,随即有人給我披上警服,我定睛一看,給我披上警服的是斯卡娅,旁邊就是瘦了好多的安德烈。
“你們……”我話還沒說完,警帽又扣上來,“第一集團軍又調了一支重裝師進入米諾瓦,PRK向委員會報告了緊急政變風險,他們真的要準備對你動手了。”
我現在完全清醒了:“我們怎麼對付第一集團軍的一個整編重裝師?”
安德烈怒罵:“國家的暴力機器就是軍人、警察和監獄!都對警察開刀了,部隊怎麼幸免?燃燭已經去第三集團軍拉人了,你也趕快動起來!”
燃燭去拉人?燃燭真的能讓謝苗那個怯弱的人動起來?事到如今,我已無法思考太多,匆匆穿好衣服鞋子,立刻決定先包圍議會大廈,把議會長和政府關鍵人員控制起來先。
當我挾持着人質趕往議會大廈的路上時,剛好看到夜空中靜風艦探照燈突破雲層的光芒,重裝師的空中力量已經抵達,地面部隊估計還要一會才能大規模開進米諾瓦。我拿槍頂着議會長的頭逼問了半天,終于套出準确消息:PRK已經查出來我是當年刺殺布魯姆總監的貝納爾,請示瑞瓦肖後,委員會給出的意見是剝奪權力,暫時拘禁,等待格拉德局勢穩定後盡快移交給瑞瓦肖,沒有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但是議會裡有人堅決認為應該對我先殺為敬。
我不敢全信議會長的話,也不覺得僅憑一個不能确定的無罪者的身份就能讓委員會對我幹的事輕拿輕放,現在必須搶占先機,直接給首都警衛隊發令立刻全軍動員,以緊急會議的名義把在首都的議員都找到,順便控制住所有政府部門,嚴禁任何人随意出入,不是要開會嗎?都給我起來開會!
大半夜的議會大廈再度燈火通明,ctos告訴我第三集團軍的重裝師已經明确入都。我強迫議會長再次發布讓第二、第三集團軍都派部隊來進駐首都的命令,同時發布全境公告,宣布米諾瓦進入緊急管制狀态,各家各戶立刻準備好應急食物與醫藥,保證第一集團軍不會重演軍政府叛亂的事故。
“通告。淩晨一點三十四分,第一集團軍整編重裝174師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擅自進入首都,嚴重違反正常軍事調動程序,未獲授權悍然侵犯首都領空,限制政府官員及平民正常通行,甚至擅自幹涉執法機關正常職能,公然破壞首都秩序,制造恐慌。該行動構成嚴重的軍事威脅,并且,這次軍事行動并未得到合法命令,且相關指揮機構未能提供正當理由,極有可能是未經批準的單方面行動,甚至涉及極端政治目的。
“在此,我們正式要求第一集團軍174師立即撤出首都,并接受軍事法庭調查。同時,呼籲全體市民保持冷靜,避免前往軍事封鎖區,以确保自身安全。政府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維護首都的正常秩序,任何破壞地區安全的企圖都将遭到最嚴厲的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