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也沒睡好吧,臉色這麼差。”
雲林藹看上去臉色不怎麼好,唇色發白,擡起右手時的動作總有些停頓,當時半夜抱人的時候手和胸口的傷都有些裂開了,秦樾給他重新做了消毒處理,疼的他後半夜就沒怎麼睡好,但他一貫會逞強。
“嗯,認床。”
管家:“?”
以前少爺回家也沒聽他說過認床。
“那...時先生也是認床的原因?”
埋頭做透明人的時聿剛喝一口豆漿便擡起了頭,他看看雲林藹又看看管家,隻能掩蓋事實不好意思道:“隻是有一點。”
管家立刻表示理解和明白:“應該是這幾天采購的床單換新了,我現在就讓阿姨去兩位房間換回少爺用慣的那套。”
從不願意麻煩别人的時聿立刻如驚慌的貓,“不...不用換!這太麻煩了,給他房間換了就好,我沒什麼不習慣的!”
上嘴唇還沾上了豆漿沫,一副緊張慌措的模樣,雲林藹懷疑他就是貓變的。
不由得蜷縮起的手微微用力,一邊的胳膊被人從一旁按下,雲林藹還坐在輪椅上,重新包紮過的右手擡起按在他的小臂上,上挑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随後歎了口氣,讓時聿的心髒不經意輕顫了一下。
“你這個人。”
語氣裡透出一點無奈,不知道是時聿的錯覺還是什麼,對方的嘴角有些微的上揚,再等他仔細看就又消失了。
這時候管家在一旁解釋:“每天換洗床單是保潔阿姨的工作,不用覺得麻煩。”
時聿覺得自己有些過于誇張了,在别人家裡住下已經很不好了,頭一次覺得自己的未來可能真的讓人堪憂。
時間不早了,住在莊園的幾位也陸陸續續下了樓,再去看雲林藹時,他已經在低頭淡定地吃飯了。
飯後雲老爺子又把雲林藹叫到了書房裡,雲林藹便陪着他下了局棋。
“聽管家說,昨天下雨我那花能大半存活都有時聿那孩子的功勞?”老爺子從沒過問過時聿的身世,但他這麼多年在商場上運籌帷幄,早就能看清人了,所以對于雲林藹帶回來的人也沒有過多說什麼。
雲林藹聽後沒什麼反應:“您還是建個花室保險一點。”
養花人頓時有點不樂意:“花是喜歡陽光的,别剝奪它的愛好。”
這時兩人似乎都意有所指,雲林藹擡手下了一步棋:“可是完全放手也養不活,花太嬌弱。”
“所以要在周圍補好防控,提前預想好陰雨天可能會造成的後果,到時候也不會太手忙腳亂。”老爺子語重心長道。
雲林藹看了眼對面早就已經看破的老頭,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最後,狡猾的老爺子赢了棋局,他美哉地喝了口茶:“花謝了可以再養,人可不行啊......”
陽光迫使雲林藹眯了一下眼睛,轉眼間他看見了窗戶樓下賞花的貓,似乎對什麼花種都很好奇一樣,經常用手指蜻蜓點水地戳一戳,再小心地收回了爪子。
雲林藹覺得自己就像拽着那隻流浪貓的牽引繩,貓想去抓蝴蝶,他要留心它會不會摔倒,隻能拼了命的拴住它,不讓它爬高、奔跑,同時他也忘記了身為流浪貓的本性,忘卻了在很早之前,大地才是它的流浪所。
敲門聲收回了雲林藹的思緒,他回過神來聽管家對老爺子說:“有訪客來,對方自稱是聯盟會的,您要見嗎?”
快到年末了,每天都會有那麼幾位訪客來,雲祉早就習慣了,隻是聯盟會的人除了雲林藹和陸亦川他都讨厭,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問:“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什麼監獄的獄長,叫鄭蕭。”
雲林藹聽後擡眸,第一反應是轉頭看花園裡的那人。
雲祉沒察覺到他的異樣,隻是很快變得不耐煩擺擺手道:“不認識,不見。”
旁邊一道聲音問的突然:“前廳能通過花園麼?”
雲祉:“?”
管家不明所以,卻還是老實道:“老爺為了房子通風,讓人在一樓也建了落地窗,現在是能通行的。”
他說完就見雲林藹操控着輪椅跑了,雲祉看的雲裡霧裡,最後看着管家的臉:“是我做錯什麼了?”
雲林藹坐了電梯到一樓,徑直走去花園,睡了半天的陸亦川出來正好奇他要去哪兒,就聽見連接前廳的走廊處,傳來一道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