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緒川并沒有如他所說前去學校,而是從市中心去了最為偏僻的地方。
主星這種極其發達的地方鮮少有這麼貧窮的地方,倒也不是政府不願意開發。
對外公布的信息是,這裡的磁場很特殊,很容易影響到一些精神力不穩定的哨兵,在如今哨兵人數占了人數的大多數。
在這裡生活的人,大多數都是精神力等級很低的哨兵或者是完全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不利于大多數的地方,似乎并沒有什麼開發的價值,這也獲得了大多數人的支持。
但事實上并不是這樣。
在這看似偏僻的地方,隐藏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景緒川對這裡也不算熟悉,隻是憑借着幾年前的記憶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終停留在一扇破舊的大門前。
門口正坐着一位灰頭土臉的商販,他的攤位上擺着各種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商品。
在看見景緒川的一瞬,原本懶散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銳利,畢竟這樣穿着的文雅人,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但再次開口時,他又憨厚得像是一個普通人:“先生,你有什麼要買的嗎?”
景緒川沒有說話,盯着那一扇破舊的門,久到對面的眼神逐漸不對時,他才移開了視線。
“編号是1615,”他平靜道,“現在申請進入實驗室,并聯系3号聯系人。”
景緒川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喝了一口茶——這兒的布局與外面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一個貧窮雜亂,像是丢置廢物的垃圾堆,無人能從中找到一點兒價值。
一個雖裝飾不算華貴,但房間裡任意一件實驗設備都是行業最頂尖的存在,價值連城。
很難想象,這兩種地方相隔隻有幾扇門的距離。
而對面的男人看不清面容,顯然是用某種科技産物遮掩了面容——越是見不得人,這背後的秘密肯定就越多。
“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雖看不清面容神情,但那高傲的語氣足以洩露他的态度。
“景緒川,對我們來說,你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景緒川對這一份輕蔑恍若未聞,這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沒有一點情緒起伏。
他提醒對方:“如果沒有價值,你背後的人就不會讓我進來。”
“我和祁韶綁定在了一起,也算是和林家再次有了聯系,這就是我的價值。”
他扶着了下眼鏡,意有所指:“刻意貶低這份價值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
“隻是浪費時間。”
“呵,看不出來,你嘴上功夫倒是厲害。”那人對此顯然不太感冒。
上面對景緒川并不重視,或者說,一開始是重視過的。
他身為林赟唯一的親傳弟子,應當繼承了他老師的衣缽,可實際上,這人知道的東西并不多,甚至和林家斷了關系。
那還有什麼價值?
隻是當初确實給了景緒川一串能進入實驗室的編碼,但如果上面真的重視他,今天就不會讓自己這個“10号”過來了。
“說話是一門藝術,”景緒川知道對方的态度并沒有改變,“但歸根到底還是需要一些底氣的。”
“現在的我比五年前多了一些資本,比如……”
“景緒川,你說的資本不會是和祁韶的關系吧?”10号擺手打斷他,“且不說祁韶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他真知道些什麼,也不可能告訴你。”
“五年前林赟的死稍有蹊跷,你就和林家斷了聯系,生怕他們家的事情連累到你,但也失去了得到林家機密的機會。”
“如今你才和祁韶結合多久?他信任你嗎?你就認為這是自己的籌碼了?”
那人看着景緒川——他一直覺得景緒川隻是長了一張聰明的臉,但實際上……
怎麼這麼不中用。
對此評價,景緒川并未反駁,隻是将手裡的數據闆遞了過去。
“這是林赟當年的手稿掃描件,”他道,“上面有不少關于哨兵精神力的數據資料。”
接過數據闆,那人漫不經心地将其啟動,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這些數據時,不由坐直了身體。
“我之後能得到更多,”景緒川看出對方的松動,嘴角微微勾起,“但相應的,你打算用什麼來交換?”
……
景緒川達成自己的目的便不會在此處久留。
雖然他對事物很少有濃烈的情感傾向,但不知為何,他并不喜歡這裡。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剛在門口守衛的視線中消失,手腕就被抓住,随後就被一股拉力扯遠。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景緒川繃緊神經,但熟悉的氣息讓收起了即将外放的精神力。
“你瘋了?”景緒川并不意外祁韶會跟過來,但他不能理解這人明知道這裡磁場特殊會影響精神力還要往這裡擠。
祁韶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緒川,什麼都沒有說。
但那雙眼裡的赤紅,暴露了太多情緒。
或許是因為精神力已經不受控制的原因,他的精神體也跑了出來,學着他的主人龇牙咧嘴地朝着景緒川低吼。
終于,祁韶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