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熱氣湊到了他的耳邊。
“景緒川,我不開玩笑,我真的很需要。”
景緒川:“……”
他忍無可忍,直接伸手,碰向祁韶的後頸——這人的精神力肯定又出問題了。
然而,這一次精神力疏導,祁韶并未回避,他甚至順勢将下巴抵着,乖順地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送到了景緒川的手心。
——毫無破綻。
這是景緒川的檢查結果。
他收回了手,對上祁韶那雙眼。
那雙眼似乎褪去了之前的銳利,現在變成一副懶洋洋,毫無力氣的模樣——這是大部分哨兵在過度使用精神力後的症狀。
“你需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景緒川收回視線,“如果不想精神力一直失控的話。”
“我就是個情緒豐富的人,”祁韶不以為然,“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像你這種和冰塊沒區别的人,世界上也沒有幾個。”
景緒川皺了皺眉——他并不贊成祁韶的說法,但反駁并沒有任何意義。
“呵,為什麼不反駁我?”祁韶似乎真沒什麼力氣了,他這種完全不注重形象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沒有意義,”景緒川搖頭,“你認識我很多年了,印象已經定型,很難改變。”
“怎麼就不能改變了?”祁韶擡頭看向景緒川,眼底全是不認同的情緒。
景緒川低頭看他,從俯視的角度,祁韶這張臉竟莫名顯得無害,那明豔的眉眼似乎卸下一切的攻擊性,從兇狠的狼,變成了乖順的狗。
可怎麼會是真的?
景緒川後退一步,躲過了祁韶朝自己伸過來的手。
一把抓空,祁韶顯然沒有氣餒,以哨兵的速度,向導很難反應過來。
于是,景緒川就這麼被祁韶拉到了地上。
“看來我們景老師很相信自己的理論,”使壞的人得意地笑了,“對我一直都有很多防備。”
“昨晚是這樣,現在是這樣。”
“但是你的防備似乎沒有什麼用,你還是被我抓下來了。”
景緒川盯着祁韶,看着對方笑容愈發得意,什麼都沒說——還真如祁韶所說,是塊這麼都變不了的冰。
祁韶的得意很快就消失了,他不想自己演戲,他盯着眼前毫無動靜的某個人,氣得牙癢癢。
但很快,他想出了一個新主意。
他曾見過景緒川情緒波動最大的樣子,那隻要再做一次……
“想都别想。”景緒川伸手捂住了祁韶的嘴,“别仗着自己精神力有問題就發瘋。”
他們太了解彼此了,即便已經有很多年不見,但一個細微的表情便足夠猜到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
計劃失敗,祁韶很是惋惜,他瞪着不甘的眼眸,顯然還在想什麼壞主意。
可這壞主意還沒想出來,一道憤怒的聲音從祁韶的口袋裡響起。
“祁韶,你還來不來了?你已經遲到了。”
“唉,不要催我啊。”祁韶歎了口氣,“剛才我的精神力不太穩定,耽誤了點時間。”
一聽這話,林磷也不催了,語氣擔憂:“你還好嗎?要是不行就改天吧。”
“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為了測試你的新機甲已經等了好久了,肯定能過去。”
祁韶挂斷了,正要起身,卻被景緒川的問題攔住了。
“你去林磷那裡是為了他新研究出來的機甲?”
“嗯,他叫我去幫他測試。”祁韶站起身,有氣無力道。
看來他的精神力狀态确實一般,那伸懶腰的動作裡都透着股頹廢,像是快要散架的人偶。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景緒川盯着他半晌,忽然道,“我記得你想我陪你去測試,就今天。”
祁韶伸懶腰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地瞧着景緒川:“你居然還記得?”
景緒川:“……在你心裡,我的記憶力已經退化成原始動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