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言風樂覺得再不出言打斷，沈清淮會越說越過分。

“好吧，我轉身了，你出來吧。”沈清淮見好就收，逗兩句得了，可别真把人逗惱怒了。

不過身後的聲響，讓沈清淮知道言風樂，每一步都在做什麼，出水聲，提衣穿戴聲，腰帶卡扣聲，還有發簪插入發髻的聲音。

“可以了，沈姑娘。”言風樂将自己的發帶撥到身後道。

沈清淮回身，看着言風樂的穿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堂堂上清宗這麼清貧嗎？連宗主的關門弟子都隻能穿舊法衣。

“有何不妥嗎？”言風樂臉微微泛紅問道。

平日穿着陳舊的弟子服，并未覺得不妥，可現在被沈清淮赤裸裸的看着，莫名有種沒穿衣服的感覺。

“喏……你的乾坤袋，快找一件新的法衣穿吧，你身上這件已經沒什麼保護屬性了。”沈清淮從腰間取下屬于言風樂的乾坤袋遞還回去。

言風樂沒接，臉更紅，“我沒有新的弟子服，這是最後一件。”

“……”沈清淮挑眉不信，淩微就這麼虐待自己的關門弟子嗎？連一件弟子服都不願意給嗎？

“你的師門很窮嗎？”沈清淮還記得自己失憶的人設，不敢輕易說出上清宗三個字。

“……”言風樂被這話問住了，她的師門上清宗，乃是修仙界第一宗，窮這個詞跟上清宗占不了一點邊，隻能搖頭。

“那你為何隻有一件弟子服換，還是舊到沒有保護屬性的。”沈清淮有些好奇。

“這……”言風樂不知道怎麼解釋，目光落到角落的那件被震破的新弟子服上，那是臨行前師姐特意取來的。

師姐取回衣服時，好像還很生氣，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又帶着滿滿的愧疚。

上清宗·南山。

“樂兒，你到北冥後，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着，等着我來，别亂跑。”夏清姿有些頭大，原本定好陪着樂兒去尋冰魄草，結果臨時收到附屬小門派的求救，一個九階妖獸出現……她不得不帶隊前往。

言風樂收拾着包裹，微微出神，她師姐夏清姿見她沒反應，靠得更近輕喚道：“樂兒……樂兒……”

“啊……好。”言風樂不動聲色地往一邊走去，假裝收拾其他東西，跟自己師姐錯開身位，夏清姿見狀，也沒說什麼，言風樂不喜與人靠近，她是知道的。

言風樂方才不是故意不回答自己師姐，而是在想自己當日去接任務時，路上碰到的同門臉上個個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說不難過是假的。

每次都等着被人挑完後，她才去拿最後一個任務，往往都是最危險的那個，隻是這次的任務格外危險，幾乎是内門弟子的極限，不是單人極限，而是四人組的極限。

其危險程度不言而喻。

“樂兒，師姐很快就來，别擔心。”夏清姿走到言風樂身前，不顧言風樂的後退半步的舉動，擡手整理着言風樂略顯皺巴的衣服，她太忙了，對于這個小師妹，照看總是會忽略一下細節問題。

就像言風樂身上這件舊衣，自己竟然未曾發現……

“樂兒的衣服……”

“能穿就行。”言風樂知道自己師姐很忙，上清宗三清仙人常年閉關，宗内大小事務全壓在夏清姿這個首徒身上。

所以言風樂從來沒提過自己被排擠的事。

“法衣豈是能穿就行，此去去北冥這麼危險。”夏清姿不認同道，又小聲不悅道：“也不知道這制衣坊在幹嘛。”

“等着師姐……”夏清姿摸了摸言風樂的腦袋，還當言風樂是個孩子。

不過，言風樂的确是她一手養大的小孩，小小的一個孩子從入門開始便跟在她身邊。

“師姐……”言風樂想要攔下夏清姿，但夏清姿身形太快了，根本抓不住她的手腕。

剛到制衣坊大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對言風樂的嘲諷，她竟以為是樂兒自己不願與人來往，結果是被人孤立，排擠……是她這個做師姐的失職。

可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宗主的關門弟子，會被這種外門弟子排擠……

“嘭……”制衣坊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夏清姿逆光而立，看着制衣坊坊主穿着本該屬于言風樂的法衣洋洋得意，眼神冰冷掃過制衣坊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