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樂跟在夏清姿身後一直走到山腳下,要進入内峰時,夏清姿忽然轉頭,看向言風樂的脖子。
“别動。”夏清姿指尖帶着一圈光暈,點在言風樂的脖子上,言風樂想躲,被按住了。
“人多眼雜,小心為上,既然不想被人知道,就要一點痕迹都别有……嗯?怎麼會出現一顆紅痣。”小小的一顆,依然不仔細看不會發現的那種。
“紅痣?”言風樂不确定道,她脖子上什麼時候長了一顆紅痣,她怎麼自己不知道。
“嗯,你自己看看。”夏清姿掏出一面銅鏡遞給言風樂。
言風樂接過,照了照脖子,當真是多了一顆紅痣,還是之前沈清淮咬過的地方,莫不是因為沈清淮咬過,才出現的?她無法确定,這顆紅痣是何時長出來的。
“以前就有,師姐多慮了。”言風樂隻能把這紅痣出現的時間定在被沈清淮咬之前,這樣自己心也會安些。
“那就好。”夏清姿也跟着松了一口氣,萬一是妖毒可就不好了。
路過中央廣場時,言風樂沒看到之前那艘仙船,神色一變,剛要開口詢問時,夏清姿便已經開口道:“仙船上的弟子都已經被各家領回去,沒人領的散修也妥善安葬,船長姚伊是安木師叔親自施法将肉身拼湊好下葬的。”
“姚伊船長埋在何處?我想去祭拜。”言風樂記得姚伊臨死之前,都要幫自己拖住五毒,給自己争取逃脫的時間,姚伊有大義。
“姚伊沒有人來認領,船盟的人怕擔責,也不敢來領,安木師叔念及她的大義,就埋在靈柩峰中。”夏清姿解釋着。
清晨也有不少弟子起來練功,越往靈柩峰走,人越少,到最後一個人都沒有碰見。
言風樂站在姚伊的墓前,恭敬地拜了拜。
等到兩人從靈柩峰出來時,路上到處都是上清宗的弟子。
“師姐好。”
“你們好。”
上清宗弟子衆多,隻能以弟子服來區分内外門,以及親傳弟子,路上遇見的弟子多是剛入門不久的弟子,或者是被罰去聽課重考的弟子。
夏清姿看着走遠的小弟子,嘴巴張了張,不知如何開口。
言風樂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走着,直到走到崎雲山的山腳下,聽見自己師姐夏清姿開口道:“樂兒,明日起,你跟我一起去上課吧。”
“上課?我不會教學生,師姐。”言風樂以為是讓自己去講課,不想紮在人群裡,便回絕道。
“不是教學生,是聽課重考……安木師叔的意思。”夏清姿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語氣溫和些。
言風樂一時間有些發愣,她要重新去聽課,和新入門的弟子一起……
“好。”言風樂知道這話隻是通知自己,而不是和自己商量,尤其還是安木安排的,她無法反抗。
“樂兒……”
“我沒事,師姐,明天我會準時到的。”言風樂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隻是去聽課重考,又不是什麼大事。
看來那日承古長老的話,真的被安木師叔聽進去了,讓自己重新完成基本課業。
夏清姿看着言風樂獨自上山的背影,有些心軟,這是将樂兒軟禁在上清宗最好的辦法,安木師叔說九尾狐真正的目标是樂兒,而非殘卷。
隻是當她詢問九尾狐看中樂兒什麼時,安木師叔又避而不談了。
次日一早,言風樂穿着一身普通的弟子服,踏入授業殿,她身上沒有親傳弟子的徽章,袖口處也沒有暗紋,但也有不少人朝她看來,畢竟她雖冷冰冰的,可那張臉卻是極為漂亮。
言風樂早就習慣了,别人的若有若無的打量視線,這些弟子,隻是帶着好奇,而不是惡意,這可比她之前好受得多,她選了靠後靠邊的位置坐下,坐得端端正正的,還未到上課時間,上課的老師也還未到,殿内的弟子左右攀談着。
忽然自己身側位置有人坐下,确切的說是從别處挪到這裡的。
“你好,師姐,我是剛入淩雲峰内門的顧琉璃。”顧琉璃從言風樂進門就注意到了,在看到言風樂坐下,第一時間搶了她身側最近的位置。
“你好。”言風樂沒有說自己的名字,親傳弟子就那麼幾個,名字早就被傳遍了。
“師姐是哪峰的?”
“崎雲山。”
“大師姐那山頭的……哦,抱歉,說習慣了,師姐,别介意。”顧琉璃解釋道。
“嗯。”言風樂目不斜視,等着上課鈴聲響起。
所有人回到位置上。
“哇……”在看到是誰來上課時,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尤其是言風樂身側的顧琉璃最為大聲,言風樂不着痕迹地往右邊挪了挪,好吵。
“安靜,本來這節課是柳師妹來上,但是她最近需要閉關,所以這堂課以後都由我來上。”夏清姿站在高台上解釋着。
言風樂對上她的視線,默默移開,夏清姿也不惱,隻是在言風樂胸前和袖口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樂兒還是要點面子。
聽着早就背過的知識,言風樂有些走神,忽然腿上一重,那種感覺跟自己在後山打坐時,沈清淮跳到自己身上一摸一樣。